毕竟崔老夫人十分看重楼敬台,更为他早早定下了崔九娘。
崔老夫人不为儿子着想,也该为孙子孙女着想吧。
却没想楼敬台朝他道:“父亲明日还是去祠堂写放妻书吧。”
楼敬台想到楼二奶奶交待的那些话,朝楼明晨道:“父亲日后就好好的呆在古姨娘院中,逗弄小妹就好,这府里的事,有我呢。”
“那是你母亲,而且你妹妹下个月就要成婚了,有个归家的母亲,你和你妹妹怎么做人。”楼明晨气得几乎跳脚。
楼敬台看着他,拱了拱手,转身直接去了大房正院。
谢氏正坐在房中的梳妆台前,看着楼敬台道:“知道了?”
“二婶身份您知道吗?”楼敬台站在谢氏身后,看着铜镜中那张看似平静,却又显得有些疯狂的脸,然后凑过去,对着铜镜哈了口气,伸手慢慢的画了个图腾:“这就是为什么太后这般护着五娘。”
谢氏看着那个图腾,摇了摇头:“不可能!”
楼敬台却不管她信不信,接着道:“今日三皇子这般入府,却并未兴师问罪,他待五娘之心,如何炙热,母亲是知道的。如若祖母不能很好的解决,你认为三皇子会如何?”
“四姓自来盘根错杂,谁跟谁还不是亲戚,为什么要支持姬瑾!”谢氏依旧不在意,转眼看着楼敬台:“你娶的也是崔氏嫡女,又何必在意你祖母,她老了,所以只想着安享晚年,却不知道富贵自来是火中求的。我们支持昭阳殿不是一样么?他们才是嫡是长!”
楼敬台看着她那样,后退了两步,拱了拱手,就自顾走了。
果然九娘说得没错,母亲有些魔怔了。
楼敬轩回到村寨的那一日,楼画语才收到谢氏被休的消息。
琅琊路远,楼敬轩带着护卫也是日夜兼程而来,却依旧比楼明光晚到了两日。
崔老夫人是婆母,以谢氏忤逆她为由,在崔谢两氏,以及楼家和承恩侯府从姻亲的面前,当众要休了谢氏。
如若不行,她就当场自尽。
她如此刚烈,众人虽不知道原由,却也知道,崔谢两氏数十年的结盟,就此而终了。
楼敬轩到村寨后,直接到灵堂跪拜,然后看着楼画语:“承恩侯府如何了?”
楼画语从怀中将京都的信给他,随他出了灵堂,沉声道:“崔老夫人经乱世,又谋划这么多事情,趋吉避凶,已成本能。”
崔老夫人大概是知道娘亲身份的,以往在府中打压,那只是婆母与媳妇之间的搓磨。
现在娘亲因谢氏而亡,她宁愿揽下一个恶毒婆母的罪名,与太原谢氏反目,也要保全崔氏。
这断尾求生,虽有些惨烈,却也算得上不错的招数。
至少她让谢氏安然的离开了承恩侯府,是生是死,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我不会让她就这么回太原?”楼敬轩将信看了,撕得碎碎得,一片片的洒入河中。
楼画语看着那指甲盖大小的碎纸,沉声道:“楼七娘的婚事在七月初七,她虽被休,却暂时不会回太原。我为娘亲守灵七七四十九日就回京,时间上大概可以……”
她就让谢氏知道,什么叫心如死灰。
既然楼画言死了,那楼画心总该姐妹情深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