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画语没想到姬瑾这般沉静,难不成这事听着他不该惊于其他吗?
比如他是如何夺得帝位的?
四姓又如何了?
姬瑾一吻毕,依旧拉着楼画语的手,转身朝木屋走去:“夜深了,五娘先回去休息吧。”
“此时还是中秋,我只须在冬月回到漠北就行了。”姬瑾紧拉着楼画语的手,这次似乎有了些经验,五指展了展,与她十指紧扣。
楼画语沉浸在情绪中一时未曾走出,被他扣着五指,还有些不习惯,只得顺着他的话道:“那京中形势呢?殿下不管了么?”
姬瑾抬头看了看天空正中挂着的明月:“京中势力交缠,自有母妃和承恩侯府打理,让她们先争着吧。”
语气中带着一股索然之味,他自来不是为自己争那帝位的。
可他又背负着永顺帝想打压世家的决心,却又要顺着母妃之意,提携崔谢两氏,他有时必也有些为难。
楼画语也瞬间明白,两人一步步的朝木屋前走。
出来的时候,姬瑾心生喜悦,回去的时候,却又沉甸甸的。
虽不喜悦,却又感觉心口填得满满的。
他和五娘之间,至少不再隔着那些事情,让他一个人凭空猜测了。
至少,他知道五娘为何那般惧他,也知道五娘为何对秦昊那般推心置腹了。
回到木屋,姬瑾送楼画语回房,看着她沉声道:“五娘竹筏之上所说的那些事,我也暂不知道如何回你,但日后如何,五娘尽可放心。”
楼画语抬头朝他笑了笑:“你不是还要呆到冬月前吗?尽可多思。”
“那就在此叨扰五娘一段时间了。”姬瑾朝楼画语笑了笑,转身就回自己客居的院落去了。
待他到楼下回首,却见楼画语依旧站在阁楼旁边,朝她挥了挥手,见她入了房,这才转身离去。
只是不知为何,心口总有些沉沉的刺痛,就好像有什么扎在肉中,可他摸了又摸,却一直未曾有什么。
他白日睡得久了,这会心中有事,怎么也睡不着。
干脆起身,研磨铺纸,写了封信给周庄成。
将五娘所言之事写上,复又挑了里面有关大局的事情记下。
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周庄成此事到底如何而成?
前世今生,这本就是虚妄之谈,就算南柯一梦,也只是一人之梦。
可五娘却与秦昊共梦,从漠北情况来看,两人所言又不是虚的。
但因为两人,让所有人都陪着一世重来,这两人得多重要?
他不敢深想,怕这一世的重来,重心不在于他,而在于五娘和秦昊。
待他将信写好,敲了敲桌子,窗户从外面推开,一个人影闪了过来。
“快马送去给先生,一有回信,立马传回。”姬瑾将信装好,又亲手点了红漆,这才交由暗卫:“小心些。”
暗卫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信,殿下传信极多,有关军机政事的,不知道多少,从未提点过要“小心些”。
可见这信定然十分重要的!
楼画语当晚,睡得十分沉稳,好像说出来后,前世种种,皆离她而远去。
第二日一早起来,楼画诗复又叫她一块去采桑,两姐妹起了身,见姬瑾站在楼下等着,楼画诗又嘻笑的自顾走了。
“采桑?”姬瑾看着楼画语,轻笑道:“我陪你去吧,那桑叶有些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