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清又谢他吉言,才步向自己的桌边。
叶思睿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眼,看不出究竟,便专心吃饭去了。
吃了一顿美味,回到屋子,叶思睿又不顾仪态伸了几个懒腰放松身体,整个人平躺在床榻上,终于恢复了活力。“我们也不必太紧张了,这个案子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只不过结局必定是什么都查不到,或是查到了一些没什么用的东西。”反正他也不想当劳什子的按察使,他只要周毅和旷儿好好的,自己有些事干,不至于饿死,也就罢了。
周毅坐在床榻边,把玩着叶思睿铺了满床的头发,将黑色的发丝在指尖绕了绕,“可是他让你查这个案子,当真只是为了叫你立功,好提拔你?”
“你还是担心……?”叶思睿正欲坐起,周毅温柔地握住他的手腕,叫他乖乖躺好。“我不是担心自己,但是说不定他是为了试探你呢?试探你会不会发现是我,会不会……偏袒我。”
叶思睿感觉手腕上痒痒的,周毅的话全没听进耳朵,仰起头来看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周毅把他的头发缠到了手腕上。叶思睿又好气又好笑,“快解开,你干什么呢?”
周毅难得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耍赖不肯解开,反而珍重地绑好,摩挲着他的发丝。“你的手腕真白。”
“你难道还想说‘皓腕凝霜雪’?”叶思睿瞪他一眼。
“我可不知道这句子,不过这是谁做的?说得可真贴切。”周毅着迷一般,隔着一层头发握住他的手腕。叶思睿慢慢坐起,周毅把目光移到他脸上,轻声呢喃:“你的脸上也白。”两人身体越靠越近,刚刚的话题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周毅。”接吻时,叶思睿喃喃叫着他的名字。周毅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插在他的发里,停了停,稍稍松开他,脸离开一点距离。“子奇。”
他们目光交织,只停顿了片刻,便又痴缠起来。
缠绵后,叶思睿躺在榻上,微微喘着气。周毅把他手腕上的头发解开,小心翼翼,生怕拽疼了他。叶思睿欣赏着他认真的侧脸,“你方才问我什么来着?”
“我说,他这么做可能是已经知道了是我,想试探你会不会把我交出来。”这一次周毅说得很平静,手也很稳,将他的头发完全抽了出来。
叶思睿沉思着。“不是没有可能。”他坐起身,满不在乎地说:“就算是试探吧,我不应,他又能怎样?”他拢了拢衣服,走到桌边梳起头发,“如果真是这样,他既然现在不处置你,就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你也不要巴巴凑上去让人家处分你。”
原来绕来绕去还是叫他不要自投罗网。周毅嘴角泛起一丝淡笑,走上前拢住他的头发。“我答应你。”
叶思睿梳了两下,便觉得不趁手,索性放下篦子,叫茶茗进来帮他打理。周毅放开他的头发,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冯公公走前跟我透了气,说晚一些就有人找我来供我驱使。”茶茗利索地帮叶思睿挽起发,戴上头巾。
话音刚落,便传来敲门声。叶思睿站起身,“这可不就来了?”
门外是一个小太监,看上去没多大年纪,至多十五岁,穿着内宦服色,水嫩嫩的脸,一双眼睛也是水汪汪的,又黑又大。他的声音清脆,“阁下可是叶思睿大人?”
叶思睿答:“正是。”
小太监行礼,“小的是冯公公手下的元德,冯公公叫小的来伺候叶大人。”
叶思睿说:“正等着你呢,你可知道哪里有当年湘王死后的验尸单?”他就这么随随便便把这等话说出口,元德看上去也不惊奇,规规矩矩地回道:“回叶大人,湘王薨了之后按规矩由太医院的太医前来核实,确认无误后由宫女为他净身换衣,入殓,并没有什么验尸单。”
这倒是。叶思睿沉吟片刻,元德又接着说:“当时的太医院院判来查验的尸体,院判大人去岁已经逝世,但他查验尸体后的手书还在太医院。”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郑重地呈上。
这是意外之喜,叶思睿接过纸一看就失望了,院判的字迹照例写得龙飞凤舞,内容却十分简单:湘王已薨,伤口乃是匕首所致,仅此而已,连伤口的位置形状都一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