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厌仍旧不松手,垂眼看他,沉着嗓子道:“说,你要干什么,不然我就一直锁着你。”
香浓的液体顺着地板的缝隙渗入,一壶满满当当的酒水瞬间流得精光,只在木板上留下深沉的印迹。酒壶孤零零躺在地上,壶身的裂痕扎进张良心脏。
“呜——”
“说!”
“啊,啊!”沉默许久的张良终于开了口,“酒壶,我要酒壶......”
得了这一句乞求,西门厌才终于放手。张良跌跌撞撞跑过去,从地上捡起来,谨小慎微地捧入怀中。脸颊贪婪地贴上地板的那一处水渍,仿佛是情人的脸庞。
这一连串猛烈的动作之后,伤口已经裂开,红血渗出厚厚的绷带,晕染一片衣衫。
西门厌见此情景,对方才的鲁莽颇为恼怒,走过去,轻轻揽他入怀,沉吟道:
“我要拿你如何是好......”
要如何,张良的眼中才不会只剩绝望,要如何,那曾经鲜活的翩翩公子才能再活过来。
西门厌苦恼思索了好一阵子,终于灵光一闪,驾车去往桑海。
桑海住着一位名扬天下的贤士——荀况。
韩非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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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厌购置了一辆破烂的马车,不至于招人眼球。驾车临近荀况住处之时,恰逢李斯在门前拜访,浩浩荡荡一群人,架势十足。
门童遥遥看见马车,便让他们停下,示意相国大人在前,让西门厌将车驾到一旁,稍后再登门,询问是否有拜帖。
李斯与韩非一样,都是荀况的学生。当年荀夫子名满天下,拜师的门槛被踏平了无数回,却只收了这两个学生。
韩非英年早逝,惹人惋惜。好在李斯一步高升,做了秦国的丞相,让荀况脸上颇增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