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缠了绷带,比平日粗了些许,这是他身体唯一存活的部分。其他地方都从心脏蔓延而出,凋亡零落。
西门厌推门便看到这副景象,重伤奄奄一息之人,居然还拼了命去触碰凳子上的酒壶。不由心中发怒,冲上前去,狠狠扇他一耳光。
啪!
尖锐的声音刺穿屋内的宁静空气,张良被打得懵了,一下子失神,片刻后缓过来,只字不语,又偏执着抬手去够。
“再这样下去,看是你先死还是嬴政先死!”
西门厌直接将酒壶一扔,砸上远处的墙壁。
砰!
壶盖被砸开,琼酿汩汩流出。
“这就是你的本事?”西门厌揪起他的衣领,把人提起来,“不过死了一个韩非,你就成了活死人?”
张良被他禁锢着不能动弹,拧着脖子盯着那流尽的酒水,眼中划过一滴眼泪。
这是他这些天第一次流露出情绪。
西门厌高悬的心脏终于缓了缓,还有情绪,哪怕是负面的,也起码证明还活着。
张良突然发力,疯一样挣扎,想去捡那酒壶。
酒壶是韩兄的啊,地上那么冰,那么冷,怎么能让它躺那里?
西门厌自然不让他去,逼迫他开口,逼迫这个几乎是个死人的人说话。
“呜!”
他发出像幼猫一样的叫声,可怜至极。
西门厌不放。
“呜————”
声音比之前高了一些,也更加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