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104章(1 / 2)

纸墨笔砚摆好后, 梁依童却有些不知该如何下笔, 她想写有些想念他,可是才刚刚分开一天,就巴巴给他送信, 怎么想怎么有些羞耻, 梁依童盯着宣纸瞧了半晌,也没能写下只言片语。

她最终还是将纸墨笔砚收了起来,见她神情恹恹的, 有些打不起精神,绿秀忍不住斗胆问了一句,“王妃还在介意谭月影的事”

介意自然谈不上, 她只是找王爷说了说话,又不是他对她做了什么,她刚刚只是乍一听闻此事, 心中有些不舒服罢了, 小情绪不过是一时的。她此刻只是有些打不起精神,一想到还要在行宫待很多日,她就控制不住对他的思念。

梁依童叹口气道“只是一想到要在这儿呆许久,有些不习惯罢了。”

绿秀弯了弯唇,总觉得自家王妃肯定是思念王爷了, 她劝道“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王妃还是先用午膳吧,雪梅已经在煎药了,您用完午膳, 就可以喝了。”

梁依童颔首,命丫鬟摆了午膳。

此时,太后已经吃完了午膳,她正斜靠在榻上闭目养神,自打当了太后,她几乎每年都来行宫一次,对行宫的风景倒也没什么可惦记的,她此刻正在思考怎么不动声色磋磨梁依童,又不会惹人诟病,谁料,空气中竟又飘来了药味。

这味道又浓又呛鼻,味道着实难闻,见她神色不快,嬷嬷已经将门轻轻掩住了,然而药味还是飘了过来,

赵嬷嬷见她拧着眉,心情有些不大好,便道“不然奴婢往豫王妃那儿走一趟吧,就说您闻不得这个药味,让她的丫鬟在旁处将药煎好再端过来,这样味道肯定能淡点。”

让她的丫鬟去旁处煎药,自然不是什么好法子,万一她的药膳出了什么问题,说不得就会怀疑到她身上,有不少人都盯着豫王妃的位置,万一有人想害她,得了逞,她岂不是要当冤大头

太后虽然瞧豫王夫妇有些不顺眼,却没想过真让她出什么事,毕竟现在也不是跟豫王撕破脸皮的时候,太后淡淡道“不必,真让她去旁处熬,万一出了事,豫王一准算我头上。真想替哀家出招就动动脑子,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给

她个下马威,还不留把柄。”

赵嬷嬷眼眸转了转,道“以老奴看,太后娘娘明日不如搞个作诗宴,据说豫王妃出身很低,是侥幸被豫王收留后,才又认了亲,这么久以来,众人都道她生得漂亮,却没人夸过她有才华,想必是个胸无点墨的,在场的夫人都出身高贵,自幼有名师教导,才情都不差,若是豫王妃想不出什么好的诗词,肯定会当众丢脸。”

太后却蹙了下眉,“她好歹是豫王妃,若是当众丢脸丢的还不是皇室的脸面这桩婚事又是皇上赐婚,岂不间接打了皇上的脸不成。”

赵嬷嬷也是个胆大的,听她反驳后也没着急,只是道“谁不知是豫王宠她,才硬是娶了她跟皇上有何关系以老奴看,分明是豫王不顾皇室脸面娶了她,要丢人,也是他们自个丢。何况她若丢人,谭姑娘瞧见了,心中肯定愈发不忿,一个无才无德的女人,哪里比得上她说不准还会刺激得谭姑娘放下身段与王妃竞争。”

太后蹙了蹙眉,一时竟有些动摇。她还不曾探过谭月影的口风,梁依童越是不堪,谭月影肯定越是不甘心,这倒是真的。

赵嬷嬷又道“更何况王妃就算真丢了人,也怪不得旁人身上,您也只是闲着无聊举行了一场诗词大赛,又不是您让她出丑的,怪只怪她目不识丁,才疏学浅。姑娘家最重脸面,她若真当众出了丑,说不准往后都羞于见人,以老奴看,这可比什么惩罚都重。”

太后还真被她说动了,“就按你说的来吧。”

太后虽说了无需给她请安,第二日众人还是过来给她请了安,太后便留众人在主殿用的早膳,用完早膳就道“闲着也是闲着,行宫景色这么美,你们不若各作一首诗吧,就由我和华夫人充当裁判,拔得头筹的哀家重重有赏。”

华夫人自是应了下来。

大家只当太后是来了兴致,又哪里敢多言其实这些夫人,都三四十岁了,有好几位儿子都及冠了,她们这些年多忙于后宅之事,就算年轻时,才学不错,也早忘得差不多了,只觉得太后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若是名次特别靠后,又被年轻小姑娘压了去,岂不丢人

偏偏太后又一锤定

音,她们心中叫苦不迭。想到梁依童被武兴侯府认亲前,只是个小小的丫鬟,应该没什么本领,几位夫人才松口气,只要垫底的不是自个,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她们哪里知晓,梁依童实际上是武安侯府的嫡庶女,宋氏虽瞧她不顺眼,却也不可能不让她跟着夫子学习,为了让梁依茜长进点,宋氏请的同样是名师。

小时候为了讨好父亲,梁依童再努力不过,她的诗词绝对比大多人都要强。

章氏心中不由动了动,略显担忧地看了梁依童一眼,她心思通透,几乎是转瞬间就明白了太后的用意,她当真觉得太后越发糊涂了,梁依童再不得她喜欢,也是豫王妃,她这么不给人留余地,又哪里讨得了好豫王若是知晓了,只怕也不会痛快。

在场的夫人,唯有傅氏清楚梁依童的水准,见傅氏神色间并没有多少担忧,章氏才敛了敛心神。

太后发话后,就命宫女备了纸墨笔砚,让大家就围绕“温泉之行”提诗一首。

梁依童并不像旁人,一接到纸就苦思冥想了起来,她神色淡淡的,一副走神的模样,瞧着有些心不在焉,以为她不会写诗,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只觉得她也就相貌拿得出手了。

谭月影也忍不住多瞧了她几眼,打定了主意,务必要一鸣惊人,死死将她压下。梁依童之所以有些心不在焉,自然是瞧见了太后望着她时,眸中难以压抑的讥诮和幸灾乐祸,自然也猜出了她的目的,她本来没什么争强好强的心,此刻,却被激起一股好胜欲。

她思索了片刻,就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

太后一直留意着她的动静,见她片刻间就写好了,只觉得她肯定是破罐子破摔了,太后自诩才情斐然,都没办法这么快写出一首诗,她悠悠道“王妃怎么停下了笔难道是觉得以温泉之行为题才难了不成我皇家儿媳可不能服输”

梁依童笑着福了福身,道“回母后,儿媳就算不为皇家的脸面着想,也想为自己的脸面着想一下不是怎么可能一开始就放弃这题确实是难,儿媳不过侥幸来了灵感,已经写好了。”

太后却有些不信,只觉得她在打肿脸充胖子,冷声道“既

然写好了,就放下笔吧大家都不必署名,为了排名公平,一会儿令华夫人当场将众人的诗念出来,除了哀家和华夫人能当裁判,大家也可以选一下哪首是心中的第一。”

众人都应了下来,见她作得这么快,谭月影有些惊讶,一时也摸不清她是真这么厉害,还是破罐子破摔,她原本还想静心雕琢一番,见傅氏等人也放下了笔,她心中微微一惊,连忙将心中所想誊写了下来,也顾不得雕琢了,她琴棋书画皆可,自不怕作诗,根本就没把这些夫人放在眼中,毕竟她前段时间,还学着作诗,她甚至觉得第一肯定是她的囊中之物,这会儿神情也骄傲极了。

这十几位夫人底子都不算差,就算有的荒废多年,写不出惊艳的来,还写不出一般的么大家很快就都写好了,见众人都放下了笔,太后便命宫女们打乱顺序,收了上来,随后便让华夫人一一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