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竟是问起了傅鸣卓,陆锦的神情有些心虚,支支吾吾的不想说,见状,梁依童微微拧了拧眉,以她的性子,其实很不爱管闲事,然而,陆锦对她来说却不单单是个有血缘关系的表姐。
认亲后,她们两个就逐渐熟悉了起来,梁依童很喜欢她的性子,跟她也投缘,是打心眼里将她当成了姐姐,她离京时,敢将陆锦请去王府坐镇,也是因为信任她,仔细算起来,陆锦不仅是她的手帕交,更是她极其重要的家人。
见她竟不愿意说,梁依童有些怕她是受了委屈,因顾念着傅鸣卓是她嫡亲表哥,才瞒着。
她脸上带了点小情绪,“表姐是信不过我吗我什么话都愿意给你说,你倒好,问你两次了,也没见你坦白,罢了,我也不问了,你权当我是多管闲事。”
以为她真生气了,陆锦有些急了,拉住了她的手,“表妹这是什么话我哪里是嫌你多管闲事”
她不过是没脸说罢了,清楚表妹是担心她,她皱了皱鼻子,终究还是妥协了,“罢了罢了,我告诉你就是,你得先答应我,不要告诉我母亲。”
梁依童点头。
陆锦不仅将洞房时,打了傅鸣卓一拳,害得他摔下床的事说了一下,也将随后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回门那日,是傅鸣卓陪着她回的。那天傅鸣卓又饮了酒,喝完酒后,他多少有些霸道,原本刻意收敛的怒气,都释放了出来,在马车上,他就有些不老实,捏着她的下巴问她,他就那么招人烦她将他踢下床也就罢了,婚后竟一直冷着脸,表哥也不叫了,哪里还有半分关心他的模样
陆锦被他质问了一通,多少有些不爽,她哪里冷着脸了分明是他先冷着脸,不理人的,她不过有意效仿罢了,见他喝了酒,如此委屈,她倒是有些心软,还耐着性子,跟他理论了一通,说她根本不曾将他踢下床,分明只是打了他一下,他自个掉下去的,摔下床的事,哪里怪她
谁料,这话却惹恼了傅鸣卓,他竟呵斥着让她闭嘴,醉酒后,男人多少有些无理取闹,他分明是不想听这些丢人的事,出口后,却凶巴巴的,陆锦被他吼得也有些恼,只觉得表哥也像变了个人,以前哪次寻她玩,不是带着笑虽然时常懒洋洋的,也爱打趣她,却不曾这般凶过她。
不过成个亲,她反倒成了受气包
陆锦哪里是受委屈的人,见他凶完她,还敢对她动手动脚,欲要轻薄她,她当即恼了,又踢了他一下,她虽不会武,因小时候,被镇北侯府的小世子欺负过,表哥便教了她几招。
她下手之处都是按他教得来的,上次是捣在他眼睛上,这次见他不尊重她,直接踢在了他裆部,将傅鸣卓四、五分的酒意都踢醒了。
他额头上也满是汗,神情也有些痛苦,刚开始陆锦还以为他在装可怜,毕竟她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劲,可是他足足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陆锦,你疯了”
他说这句话时,颇有些咬牙切齿。
见他是真疼,陆锦也有些慌,拿着帕子去擦他额头上的汗时,他却一把挥开了她,直接下了马车,一连几日都没去她房中,自打回门过后,她仅见了他一次,前日,她去陪婆婆说话,恰好碰见他出来,他神色臭臭的,一张俊脸也拉得老长,根本没与她说话。
陆锦说完,神情也有些惆怅,刚刚还有些不好意思告诉梁依童,如今说完,她神情不由有些闷闷的,“不就踢了他一下,至于这么跟我赌气”
梁依童听得瞠目结舌,根本没料到,表姐竟会踹他。王爷有时很过分,将她气得不行,她顶多咬他一口,表姐倒真敢踢,也不怕将人踢坏。
梁依童这次可没站在她的立场,“你将人差点踢伤,还不许他生气他生气也是应该的吧你难道不知道,男人那处最脆弱
”
陆锦被她指责得有些心虚,小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他总共也就教我几招,上次本能反应是捣他眼睛,他恼了几日,我才换了个地方,我这次明明没使劲”
她还委屈呢,继续抱怨道“他如果不胡乱动手,我又岂会踹他还不是他活该就会给我甩脸色,我就知道他不乐意娶我
梁依童道“你快得了吧,你们都成亲了,他又饮了酒,只是想亲亲你,算什么胡乱动手你就算不想被他亲,也不该踹他,这事分明是你错了,他给你甩脸色,未必不是等着你低头。”
陆锦却有些委屈,“他想亲我不会打招呼啊哪是想亲我刚刚凶完我,就动手动脚,还让我闭嘴,分明是要欺负我踹他一下都是轻的,我分明没用力,凭什么我低头”
对上表妹瞪眼的神情时,她才瘪瘪嘴,妥协了,“好嘛,好嘛,就当我错了,我低头总行了吧,我晚上回去给他赔不是去。”
见表姐有些不情愿,梁依童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她的头,“洞房时你打人就不对,又再次踹他,不管你是否委屈着,表哥的自尊心都被你踩在了脚下,你竟还想等着他赔不是,做梦呢,你若不想冷战,就乖乖赔个不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否则,你们就僵持着吧,等父母知晓了此事,事情肯定会闹大。”
陆锦揉了揉鼻尖,其实她也萌生过跟他讲和的念头,前日,她之所以去婆母那儿,就是听说他在,不然哪会那么碰巧的遇到她都主动前往了,他还拉着脸,她这才有些憋屈得慌。
梁依童一番话,倒也令她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毕竟从小到大,她跟表哥闹矛盾时,哪次都是表哥给她赔不是,她何曾巴巴追过去哄过他,不过是一时转换不过身份罢了。
见表妹有些无语,她莫名有些心虚,道“我知道我有不对的地方,我去赔不是总成了吧”
梁依童之前还怕表姐受委屈,如今看来,都忍不住有些同情傅鸣卓,那样一个玩世不恭的人,竟有这么凄惨的经历。
陆锦走后,梁依童还同情了傅鸣卓一会儿,才兢兢业业装起了病。
梁依童只装了四日的病,就有些装不下去了,实在是某个男人太过
分了,她宁可去泡温泉,也不想应付他了,豫王的打算是让她多装几日,梁依童实在怕了他了,直接来了个先斩后奏,派人往宫里,给太后传了话,说身体稍微好了些,可以一道出发了。
豫王得知此事时,自然是狠狠欺负了她一宿,第二日,起来时,梁依童神色无比憔悴,一道出发时,众命妇才发现她走路步伐都虚弱极了,分明是仍在“病”中,此次同行的除了谭月影,一共有十五位夫人,梁依童的大舅母,傅氏也在其中。
饶是知晓她在装病,瞧见梁依童这么憔悴,傅氏也有些心惊,“不是说身体好些了气色怎么这么差”
她神色虽憔悴,却依然很美,只怕整个京城,也唯有她,在憔悴的状态下还能美成这样吧
周围的夫人,瞧见她这样,心中竟隐隐有些泛酸,除了梁依童和谭月影,陪太后前往温泉的人,基本都有子嗣了,也早就不年轻了,平日瞧见夫君宠幸貌美的姨娘时,她们心中就忍不住难受,恨自己青春已逝,再好的胭脂水粉也留不住年轻的皮囊,如今见梁依童美成这样,她们多少有些羡慕加嫉妒。
梁依童还未说话,绿秀就替她道“王妃的身体还没彻底恢复,是不好意思让太后娘娘和众位夫人久等,才不顾身体,硬是上的路。”
她此话一出,众人只觉得豫王妃这份心很是难能可贵,镇北侯府的侯夫人还忍不住夸了她一句,“王妃真是个实诚的,您这般有孝心,太后娘娘肯定很感动。”
太后坐着步撵来到这儿时,恰好听到这话,心中登时被恶心到了她实诚她有孝心她不伙同豫王一起气她,她都谢天谢地了
太后一到,众人连忙请了安,梁依童也恭敬地问了好,见她气色确实不如之前好,太后心中不由有些狐疑,难道真病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她更倾向于相信她是在装病,她不咸不淡道“都平身吧,哀家唤你们过来,是想带你们一同散散心,泡泡温泉,豫王妃多泡泡温泉,说不准身体就好了,都上马车吧。”
众人连忙应了是,说了谢恩的话,便上了马车。
从京城到行宫坐马车需要一个半时辰,梁依童上了车
后,就忍不住有些犯困,豫王府的马车很是宽敞,绿秀帮着在马车内摆了被褥,让她躺着休息了会儿。
梁依童很快就睡着了,因道路平坦,她也没觉得颠簸,绿秀将她晃醒时,她才发现已经到了。
行宫很大,这会儿又只有她们来了,安排住处时,太后自个住在了主殿,旁的人也都是各住一个宫殿。
梁依童的住处,跟太后的宫殿紧挨着,她带着绿秀和萧玲等人在此住了下来,因为要待十来日,绿秀还将她的药带了过来,住下后,先弄了点吃食,便让雪梅亲自盯着煎的药。
这药味道很重,她这边一煎熬,味道就飘到了太后那儿,她闻到药味时,多少有些不悦,忍不住蹙了蹙眉,“是豫王妃的人在煎药”
嬷嬷恭敬道“是,下马车时,也就她身边的丫鬟拎着药。”
太后蹙了蹙眉,因不喜药味,一时都有些后悔,将她唤来了,宫殿已经分配好了,再让她换一个,传入皇上耳中也有不好,太后便不快地忍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见呀,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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