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揉了揉耳朵, 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知道了,我都这么大了,做事自有章程, 娘亲赶紧走吧。”
她挥了挥手, 那洒脱的模样,反而让大夫人更加不放心了,梁依童怕舅母太担心, 也跟着劝了劝,“舅母回去吧,还有我呢, 一会儿我也可以简单跟表姐说说,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凡事都得指望您。”
梁依童行事一向稳妥, 搁长辈跟前印象也很好, 见她这般说了,大夫人也就放心了。
她走后,陆锦才眨了眨眼,促狭道“你想跟我说什么嗯避火图都没看完,都应下我随后瞧瞧了, 也没见你瞧出什么章程来。能教导我什么”
想到上面那些不堪的姿势,梁依童脸颊有些热,“舅母都没给你避火图,可见也不是非要看它, 我好歹成了亲,总能说上一两句吧”
陆锦饶有兴趣地托腮看她,“行吧,你说,我洗耳恭听。”
梁依童被她这个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她摸了摸鼻尖,发现好像真没什么好说的,舅母虽教导了她不能一味忍着,哪怕她提出了抗议,还不是被王爷无情镇压了
如果表姐不愿意忍,只要表哥愿意纵着,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梁依童脸颊有些红,半晌也只是道“也没什么好教导的,头两次确实有些疼,忍忍也就过去了,表姐随心即可。”
见她脸颊红得滴血,陆锦弯了弯唇,逗弄道“就猜表妹说不出什么来,这样吧,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只需回答我即可。”
只是从她坏坏的神情,梁依童就已经意识到了她问的不会是什么好问题,果然下一刻,她略显懒散的腔调,便印证了她的猜测,“你们头一晚试了几种姿势”
梁依童懵了一下,想到避火图上那些不堪的姿势,她的脸腾地烧了起来,望着陆锦的目光也带了点狐疑,“你果然偷看了避火图是不是我睡着后瞧的”
陆锦摸了摸鼻尖,拒不承认,“谁看了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据说有不少种,一晚应该试不了几个姿势吧”
梁依童一眼就瞧出她撒了谎,不然怎么知道有很多种姿势,她被问得有些招架不住,狼
狈地别开了视线,“到了明晚表姐自然就知晓了。”
陆锦啧了一声,也没再继续追问,两人躺下后,本以为表姐多少会有些紧张,梁依童都想好了要怎么劝她,谁料刚躺下片刻,就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她竟是招呼都不打直接睡着了。
哪怕知晓表姐一向豁达,甚少因为什么事心烦,梁依童还是被她飞快的睡眠速度所震惊了,到最后竟是她有点失眠。
虽然睡得有些晚,梁依童还是早早就醒来了,见表姐依然睡得香甜,她才晃了晃表姐的手臂,道“起来了。”
陆锦睡姿不太好,此刻一条腿都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正霸道地压在梁依童身上,被晃了一下,她还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别吵”
梁依童有些好笑,她弯了弯唇,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再不起,迎亲的队伍都到了”
陆锦皱了皱鼻子,这才清醒了些,见表妹胆敢捏她,她伸手挠了一下她的痒痒,梁依童笑着往里躲了躲,她边躲还不忘边念叨她,“干嘛呀你不捏你你能醒吗昨晚竟直接睡着了,亏我以为你会失眠。”
她话音刚落,陆锦就成功挠到了她,梁依童忍不住笑了起来,陆锦也就挠了她两下,就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成个亲有什么好失眠的嫁的也不是旁人,我跟表哥好歹认识十几年,他就算婚后兴许会冷着我,也不可能欺负我。”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丧气话你都说了好歹认识十几年,他怎么可能冷着你”
陆锦这两个月也没怎么见他,她之前只是隐约觉得表哥对她不如之前上心,不过她也无所谓,表哥就算喜欢旁的女人,也会给她应有的敬重,她身为主母,还不是想干嘛干嘛
仔细想起来,嫁给旁人还不如嫁给他呢,毕竟,舅母那么疼她,绝对不会给她立规矩,她以后的日子肯定顺心,舅舅也很护着她,表哥婚后若是欺负她,单舅舅就不会饶了他。
至于表哥,谁在乎他什么样,她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子,他若爱重她,她当然会当好这个妻子,他若是真冷着她,她以牙还牙就是。
见表妹这么忌讳这个,陆锦眨了眨眼,笑道“好嘛,我不说就
是,他肯定不会冷着我,行了吧晾他也不敢。”
她继续道“表妹不必担心,他若待我不好,别说舅舅不会饶了他,大表哥肯定也不会放过他,说起来我都好久不曾见大表哥了,舅舅说他今日才能抵达京城。”
想起傅鸣峻,梁依童便想起了上次在客栈遇到他的事,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大表哥至今没有喜欢的姑娘吗”
按理说,兄长不定亲,弟弟一般不会成亲,就算傅鸣卓跟傅鸣峻是双生子,也理应是傅鸣峻先成亲才是。
陆锦道“我也不太清楚,本来母亲是想将我定给大表哥的,她一直觉得我这个性子,还是莫要当世子妃的好,嫁给大表哥最合适,还说我跟二表哥在一起时,只会胡闹,谁料临到定亲了却换成了二表哥。”
傅鸣卓小时候就是个混世魔王,不仅淘气,时常气死人不偿命,他只比陆锦大了几岁,每次来武兴侯府时,时常带着她猴儿似的乱窜,陆锦的母亲,一直觉得陆锦这个性子,有一半是受了傅鸣卓影响。
虽然偏疼傅鸣卓,她心中却更倾向于让傅鸣峻做陆锦的夫婿,陆锦刚开始也以为要嫁给大表哥。
她想了想道“大表哥应该没有喜欢的姑娘吧,我没听说过,他就是个冰山性子,之前因跟豫王交情不错,还被人戏称为两座冰山,他就算喜欢什么姑娘,估计也不会主动。”
想到他不仅私藏过郑晓雅的画,还曾去王府寻过她,梁依童总觉得他对郑晓雅应该是喜欢的。
不过她也没就此事多说,“快起来吧,再不起真晚了。”
陆锦的大丫鬟听到动静已经入了内室,见她们在说话,才候在了屏风外,这会儿连忙走了进来。
因为经历过一遭,成亲的流程两人基本都知晓,这会儿倒也没慌张,洗漱好,大夫人就到了,这次换成了梁依童陪着陆锦开面。
她肌肤也很细嫩,开面过后,只是略微一上妆,就有种美艳不可方物的感觉,偏偏她还没有自觉,懒洋洋靠在椅子上,完全没有要小心妆容的意思。
梁依童看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陆锦几个手帕交也过来了,因梁依童在,她们略显拘谨,说话间,迎亲的队伍很快就
到了。
傅鸣卓与陆军等人极其熟悉,本来说好的别太刁难他,谁料临到头上,他们竟出尔反尔,好生为难了他一番。
傅鸣卓一身红衣,狭长的眉斜飞入鬓,依然是那副略显慵懒的模样,被表哥等人为难时,才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不够意思。”
陆行笑道“当初王爷娶走王妃时,我们都不曾放水,这会儿岂好厚此薄彼”
陆军却一点都不客气,“锦儿可不是那么好娶的。”
周围一群起哄的,傅鸣卓勾了勾唇,也没恼。
外面热闹得紧,梁依童待在室内,都能听到一些动静,见她和陆锦都有些好奇,陆军等人是如何考察傅鸣卓的,机灵的小丫鬟已经跑去打探消息去了,回来后就说了说,说已经比了作诗和猜谜,接下来还有一关。
陆锦闻言,不由莞尔,笑着对梁依童道“表哥最不爱作诗、猜谜,若是比武比喝酒,他肯定高兴,如今说不准正埋怨哥哥们呢。”
梁依童有些好笑,“你倒是了解他。”
陆锦也笑了,从小到大的交情,怎么可能不了解,她小时候最喜欢黏着他,就算长大后稍微保持了一点距离,还是极其亲近的。
她其中一个手帕交打趣道“也难怪她丝毫不紧张,毕竟是嫁给嫡亲表哥,去了他那儿,就跟去了自个家一样,确实没什么好紧张的。”
陆锦笑眯眯听着也不反驳,竟还有闲心招呼着丫鬟给她端杯水,说有些渴了,大夫人自然没让她喝,观礼的人越来越多,她出去瞧了瞧,陆锦趁她不在,成功从梁依童那儿讨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