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灾难, 或者说,这场地下的战争,发生的猝不及防,轰轰烈烈而又悄无声息。
很快便尘归尘土归土,满地骸骨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被埋藏在地底深处。
一切就平静的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一切却都已经发生了。
白肴手中原本触手温热的玉骨箫, 仿佛是被那具骸骨带走了魂魄, 忽而变得通体寒凉,失神一般。
白肴有些不放心, 决定去玄虚界看看, 路则留在外面, 和前来接应的榴青商量接下来的办法。
人命对神山来说的确是犹如蝼蚁,即是能量日渐减少,它也不会去细数到底人口有多少。
但是少了一个大巫,却是全然不一样的事情。
路手里拿着玉骨箫,在净室门外与榴青汇合, 两人稍微商量了一番之后便还是决定会城主府去商议此事。
兵贵神速,一时之间神山可能还没察觉或意识到,但若等神山真的发现这件事情再追究下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怕是讨不了好。
毕竟——目前他们甚至还没有谁见过神山的真容,更不知道它的能力和能量是在怎样的量级上。
白肴则一脚踏入了玄虚界,这里很大, 但白肴并没有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老者——他正端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壶酒,坐在廊桥上一座凉亭里,默默啜饮。
白肴走了过去,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只能静静在老者身边坐下。
老者又喝了一口酒,面容有些憔悴恍惚,还有一些深沉的眷恋,半晌后才终于开口道:“让小友见笑了。”
白肴轻轻摇头,目光落在老者紧攥着酒瓶的手指上,有些干巴巴的艰难挤出了一句,“都过去这么久了……节哀……”
老者笑了一下,“你说得对,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老头子常常有时候想起了,总觉得自己甚至已经记不清师傅、师兄他们的面容……”
他的声音忽而一哽,喉头仿佛是发出了一声哭呛,“可是那具骸骨……我一看,一看便知……”他的声调一转,立刻又充满了愤怒,“那个混蛋竟然敢那样对待他!”
老者长长的吸了口气叹出,酒瓶自他手间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