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平时，系统保不齐跟他唱反调，但是失眠的人最大，还是不要触他霉头来得好，于是乖乖闭上嘴巴。

全书斋道：“不然，我看着小琼宇，你去补个觉？”

无花道：“不用了。”

屋外细雨濛濛，夜已深，人却迟迟未眠。

无花躺在床上，微微蜷缩着身躯，他感觉到血液骨髓中，有数以万计只蚂蚁啃噬着，那种痛苦煎熬的滋味，时时刻刻折磨着他的神经。他牙关紧咬，抑制即将出口的声音，免得吵醒熟睡中的儿子。

系统眼睁睁看着宿主备受煎熬，却无法帮助他减轻痛苦，不禁唾弃自己没用，吸了吸鼻子，道：“宿主加油！再熬过几次，你就彻底脱离苦海了。”

是啊，比起最初毒瘾发作时，将他折磨得几近崩溃，现在承受的这点痛苦根本算不上什么。

一夜难熬。

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已经停歇，天空渐渐放晴。

“吱呀”一声，门开了。

无花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慢吞吞地到走到院子中站了一会儿，待头脑稍微清醒，方才去厨房熬了些粥，早餐准备的差不多，就见全书斋带着小琼宇过来了。

无花拿出儿子专用的小碗，盛好大半碗蔬菜粥，又加了点自制的肉松进去搅拌了一下。小琼宇端正地坐在小板凳上，眼睛滴溜溜地盯着自己的专用小碗，不吵不闹，乖巧极了。

待粥温热后，无花把小碗放在儿子面前，将勺子递到儿子手中，让他自己慢慢吃。

全书斋啃着肉包子，看着小口喝粥的素雅青年，只见他神色疲倦，好似一宿未睡，不禁开口道：“昨晚又失眠呢？”

无花道：“你什么时候走？”

全书斋差点被包子噎住，想不到他全书斋也有被赶客的一天。一想到自己任劳任怨地给无花带儿子，却得到这样的回报，不禁有些委屈，道：“我才来几天，你就嫌我烦，迫不及待地撵我走？”

“你来这里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赶你离开。”无花道：“我的意思是，你若不急着离开，这两日，琼宇跟你睡。”

全书斋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怎么呢？”

无花似笑非笑道：“大概是我恶事做得太多，这几日总被噩梦所缠。”

全书斋道：“只是如此？”

无花道：“还能有什么？”

“我发现最近两日，你的脾气似乎见长。”全书斋状似玩笑道：“我只知道女人到了一定年龄，容易焦躁易怒，男人也是如此吗？”

无花淡淡道：“或许吧。”

无花自然知道全书斋是在试探他，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风格，本该一笑置之，或加以讽刺，但是毒瘾发作的症状，终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对于全书斋的不依不挠，他已开始不耐烦，即便掩饰得再好，还是叫对方看了出来。

全书斋深深看了无花一眼，不再多言。

夜深人静，小琼宇闭上眼睛，红润的嘴巴微微张着，发出均匀缓和的呼吸声，全书斋动作轻缓地慢慢起身。他终究放心不下无花。

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