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1 / 2)

圆橙 林格啾 4991 字 3天前

三年前。

别墅一楼衣帽间,舒沅站在落地镜前。

自打前些日子在香港参加完蒋成的大学毕业典礼,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郑重其事的装扮,翻来翻去,好不容易找出家里压箱底的束腰绑上,许久没穿的黑色抹胸小礼服却还浑似抗议,挤得她胸前几乎喘不过气。

怎奈镜中的上身效果又确实堪比瞬间压缩了三分之一个自己。

舒沅狠下心来,还是背过手去往上艰难拉扯了半晌,结果再怎么努力,拉链到蝴蝶骨的位置依旧还差着一大截距离。

果然,事实证明,为了争一口气激励自己而非要买小一码的行为纯属自作自受。

同时挺胸收腹兼手腕用力是不可能了。她只得一手拢着胸前布料,又扭头跑到门外,向二楼喊了几声“蒋、蒋成”

上头安静得毫无回应。

估摸是还没起床,这么叫也叫不醒。她索性一脚踹一只,把脚上高跟鞋就地一脱,随即小跑着上楼,直奔主卧。

卧室里一室凌乱,还残留着他们昨夜缠绵气息。

亏她早晨起身时特意没把窗帘大开,想着让他多眯一会儿,只拉亮了床头台灯,小心推推他便下楼化妆。

结果这人口口声声应了说好,又不知何时背对灯光,手臂虚虚遮住双眼。看样子还睡得正熟,哪里有正经起床的意思

舒沅一时失笑。

可看他那犯懒时难得孩子气模样,却实在想恼也恼不起来。只踮起脚尖凑到床边,像只小蘑菇似的蹲在那,而后小声喊了两句“蒋成,起床了。”

他一贯浅眠,大抵听她进门时就已经醒了睡意。

偏还要故意翻个身背对她,声音闷声闷气“几点了”

“八点半,”他退她进,舒沅起身坐到床边,掀掀他被子,“昨天还说八点就让我叫你起来的。”

“”

蒋成不答,依旧闭着眼。

长睫却时不时微颤,显然是在做着起床前最后的挣扎。

舒沅扶额,想着不管怎么,至少先让他搭把手帮忙拉起背后拉链,只得先凑过前去。结果还没来得及附到他耳边,却蓦地惊呼一声,被他反手拽了手腕,险些直接扑倒在人身上。

回过神来,吓得忍不住小小踹他一脚,“蒋成”

却到底也没翻身起来,只靠在他后腰,任由他抱宠物似的勾住她脖子,玩闹似的捏捏后颈。某人声音懒洋洋,冲她兴师问罪“舒沅,你这叫什么知道吗”

“哈”

“你这叫恶人先告状昨天我是说了要早点起,但当时生闷气不理人的可不是我。”

“”

“别不说话。现在知道装傻了,那昨天给老头和妈敬酒,结果喝多了,回来路上发了一路酒疯,一边哭一边嚷嚷着热要脱衣服的是谁来着要不是我还剩点理智,扛着你上楼,你进门在沙发上就能”

呸呸呸

舒沅翻身起来,一把伸手捂住他嘴。

还别说,虽然她昨晚确实喝断片,对于那些个荒唐事毫无记忆点。但眼瞅着两人打闹间,蒋成没盖严实的后背上那错落挠痕醒目,也明白他八成真没夸张,自己确属“案犯”。

故而没闹几下,她脸一下子红成个大番茄。

连舌头都似打结,只结结巴巴给自己解释着“我昨天,我那是”

蒋成扒开她手。

眼神一扫,此刻女上男下,他几乎毫不费力便瞥见人胸前风光。一看那抹胸裙松松垮垮,便猜到八成又是扯不上拉链的尴尬事,遂顺手便把人脑袋按低,径直绕过她肩颈,去够那折腾她多时的拉链。

一边帮忙,还不忘趁机羞她“现在知道解释了。也不知道是谁在香港的时候生闷气,一个礼拜什么话都不说,不做饭,不同床,出门恨不得跟我隔三百米”

提起这件事,舒沅的底气终于足了点,趴在他身上也不影响士气“那是因为你毕业致辞完有个女生拉着要亲你”

“不是没亲到吗又不是避不开。结果等我跟导师握完手拍完照回来找你,你人早没影了。”

“你不是也没来找我。”

“我那天有正事要做。”

他帮她拉完拉链,手又不经意绕回她后颈,不轻不重的揉捏忽而重了力气,“平时没看你那么急赤白脸的,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结果就这么丁大点事儿,生气生了大半个月。”

“是十一天。”

“也差不多了,我都不知道你能这么矫情。”

话虽说得凶。

可他不知想到什么,像是自己被自己逗笑,颊边那俩不合时宜的小酒窝又偏偏冒出来。

下一秒,便几乎称得上恶劣的,伸手“报复”、把她好不容易刚编好的三股辫揉得一团乱,看她手忙脚乱地直起身,忘记尴尬忘记继续矫情,只留下气冲冲的低声恼“蒋成我编了半个小时”

“那就再编半个小时吧,反正有时间。”

他一边笑,一边下了床。走进洗手间,洗脸台上是他专用的漱口杯,牙刷上的牙膏早已挤好,“我洗完脸刷完牙来检查。”

“你这个人”

“好好编啊,这可不是拉链,我帮不上忙。”

他们有时确实有这种默契,叫旁人看不懂该生气还是该乖乖吃口狗粮。

舒沅拿他没办法。

只得坐在床边,就着旁边衣柜的玻璃镜重新整理头发,手指勾一簇黑辫,弯过来绕过去,宛若不知何时便已继承了母亲的“魔法”。

眼神却莫名有些失焦。

好半晌。

听着浴室中的水声,眼角余光瞥见某人裹着浴巾从洗手间出来。

舒沅两手撑在床边,眼神落低,盯着自己晃晃悠悠的小腿,圆润润甚至泛着些许粉色的指甲,忽而莫名喃喃了声“蒋成。”

“嗯”

他单手胡乱擦着头发,正打算从搭在一旁沙发椅背上、她早早帮他从衣帽间挑出来的三套西装里拿一套换上。闻声,头也没回地笑她“怎么了,辫子真扎得没之前好看”

她摇了摇头。

却是答非所问,垂低了脑袋,“其实我不想跟你生气的。”

“”

“我只是看着你和别人站在一起,觉得真的比我登对好多。可是跟你说这些,心里又怪怪的,我怕你不喜欢我老是多想,所以心情就更不好了。我心情不好就不想说话,不是故意生你的气,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够好。对不起。”

越往下说,她音量越低,愈发紧张地攥紧指间床单。

哪怕相处了这么些年,她仿佛依旧还是那个不管平时怎样,可只要他稍稍说一些不好,就止不住自我怀疑的小女生。

就算那些不经意说出口的话不过玩笑,可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她总唯恐自己这些年来的付出会被一些小缺点抹杀。

于是忍不住想,忍不住怕,只能往后退。

退到退无可退,才当作“赎罪”。

她说“要不今天今天先别,我们别坐在一起了。我还没有准备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我们的关系。可能,等我再好一点,心理上,还有身材嗯,反正各方面,都好一点的时候。如果那时候我们真的还在一起,再去跟他们说这些事”

“蒋成,你觉得呢。这样的话,是不是对你更好一点”

沅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