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吓着吧?”明太后看着地上太子的头颅,拉着王道珍的手拍了拍:“没有孩子 更好,你是太子妃,又是琅琊王氏的嫡女,太子不在了,能改嫁得更好。”
王道珍手心发冷,沉眼看着一边的信王妃,再转眼侧目看着郑皇后。
慢慢将明太后紧握着的手抽出来,然后走到前面,将太子的头颅捧起。
不顾满手的血,将太子头颅放在一边案几之上,抽出帕子将他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她虽然也有意让太子身死,可终究是她的夫君,要下手也该她下手。
至少下药太子也走得体面,不是这般头颅都被人任意抛动。
明太后这般直接取了头颅而来,完全是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下首有偷偷看的女眷已然开始被吓得瘫软在地了,整个人趴在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明太后昂立在凤座之前,扭头看着郑皇后:“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太后当真是心胸宽广!”郑皇后紧咬着牙,双眼迸着血丝:“果然太后不曾为母,就不知道何为母子连心!”
她虽有意让将太子往中庸上引,却也没想过要他的命。
母子之间血脉之情再淡薄,终究也是血脉相通。
明太后低笑了一声,一边丹霞长公主目光沉了沉,低头不语,好像没有听到郑皇后的话。
殿外信王和襄王世子领着一众宗室亲卫朝里冲,皇宫里四处皆是刀枪剑影。
殿内从黑影被杀后,七杀卫又躲回了暗处。
惨叫惊呼声四起,程昭和宁国公带着禁卫四处奔走。
中和殿,永顺帝听着外头惊叫,朝一边下首的承恩侯楼明晨道:“承恩侯府,今日倒只有侯爷参宴啊。”
楼明晨心头一跳,转眼看了看,忙道:“犬子也入宫啊。”
“世子么?”永顺帝呵呵的笑了笑,摆了摆手,拎杯饮了口酒:“宫中少闻杀戮之声,众卿无须恐慌,借着兵器交戈之声下酒,也算幸事。”
他好像十分喜欢这种声音,听着不时点头,还时不时扣着桌角和声。
殿中朝臣纷纷垂首,宗室的人,居然一个都不在,陛下当真是孤家寡人。
永顺帝却好像半点都不担心,举箸点着楼明晨道:“令弟可还好?”
“还好,只是意识还不清晰。”楼明晨拱了拱手,恭敬的道:“多谢陛下关心。”
“朕不是关心他。”永顺帝摇了摇头,转眼看着四处:“我是想他没醒,那老侯爷肯定是安排世子来办这件事的。”
楼明晨额头突然涌下冷汗,这才记得今日府里的女眷也没有入宫。
虽是孝中,可这年宴朝拜的事情,还是要来的。
承恩侯府自来是支持三殿下的,如果……
他念头一起,就听到殿角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跟着一个人影从殿角的房梁栽了下来,朝臣吓得眼皮直跳。
几位武将直接握着案上的花瓶,一旦有事,也只能用这中看不中用的银瓶斗了一斗了。
只是楼明晨看着那个人脸上的面罩被扯开时,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发出声来。
那是楼家旁支的一位郎君,好像就是工部的一个小匠,楼明晨也就年尾祭祖时见过一眼。
这样的人,怎么出现在宫中,还是……
“承恩侯不要怕,等世子出现后,你再怕也不迟。”永顺帝朝他点了点筷子,摇头道:“看样子侯爷真不知道啊。”
楼明晨冷汗直流,匍匐在地不起。
女眷这边,外面的声音消下去后。
却见信王拎着刀,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