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画语和姬瑾在天未亮就乘着竹筏去了溯阳,阿壮一直跟着颜铁明他们,自然也并未落后。
乔彦杰已然将工地那边的事情安排好了,朝姬瑾回禀道:“那些土司一夜未睡,都在商讨论怎么办。”
“等他们知道我们走了,就会知道怎么办了。”姬瑾拿了披风给楼画语兜住,并不着急。
冬日的南疆虽有些寒风,可到了午间,暖阳照在江面,不时有鱼跃出来,倒也有些乐趣。
楼画语和姬瑾难得这般清静,也就并不着急。
有时临江垂钓,有时就在河湾搭灶做饭,倒也有些惬意。
只是他们路程只到一半,钱越就从旱路追了上来。
那日楼画语和姬瑾在临近溯阳的村寨借宿,那些夷民自然听说过姬瑾,都十分恭敬的将他迎了进去。
钱越来的时候,楼画语正在和姬瑾吃饭,上好柴火腊肉蒸的野菌子,又鲜又香。
“外公。”楼画语见到钱越,还有些尴尬,却依旧起身福礼。
钱越见到她,神情有些激动,听她唤外公,眼角抖了抖,眼皮直眨。
过了良久,姬瑾请他入座,给他奉了茶,这才回过神来,朝楼画语道:“小语先用饭,我和姬瑾说几句话。”
楼画语给钱越盛了碗汤:“外公先吃饭吧,不急的。”
姬瑾也朝他笑了笑,给他递着筷子。
“好。”钱越看着左右的两人,心中有些发暖,接过碗筷。
三人就着昏暗的灯光,用过饭。
关雎又将煮好茶奉进来,钱越喝过茶,这才道:“那些土司都去溯阳了。”
姬瑾挑了挑眉:“夷民这么多年,不能成事,主要是内斗太多,逞凶斗勇的事情只在内部,对外的华民又带着惧意。”
“所以他们准备奉你为王。”钱越捧着茶,喝了两口,沉声道:“阿摩当真想让南疆自立吗?”
姬瑾侧眼看着他,点了点头道:“对。”
钱越低头苦笑,慢慢的笑出声来,只是那声音有些悲凉。
过了好大一会,才沉声道:“她如果早这样想,就不会是落那般处境了。”
楼画语听着这些话,已然有些麻木了。
前朝旧事太多,纷争许多家,秘密和迷团都是一层一层的裹着的,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真相是什么。
钱越有些感慨,姬瑾怕楼画语又再问那些寻根的事情,将她请了出去。
楼画语站在村寨边,看着外头黑压压的一片,连村寨中也只有他们借住的竹楼点了灯。
如果此时在京中,光是承恩侯府都会在廊道上留着灯,每条廊道都有小婢女专门看着。
京都各道,都有灯笼,巡城司每一个时辰巡视一次,以保民安。
楼画语站了一会,姬瑾却并没有出来,反倒是钱越出来。
站在她旁边朝外看道:“你娘死前,我并不知道。”
“她是被我逼死的。”楼画语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扭头看着钱越:“是我不让她入京都,她心生绝望。”
“小语。”钱越沉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娘在生你哥哥前,有一个孩子 。”
楼画语点了点头,这事从顾阿姆嘴里提过,但谁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最后去了哪里。
“是凤隐卫带走的。”钱越沉叹了一声,轻声道:“陛下对于他们有些不一样的情感,却也有些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