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太后看着信王脸上的疑惑,将拉着他的手松开:“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这些事情我都会给你解决了。”
“祖母。”信王看着明太后,沉声道:“是孙儿无能。”
“不是你无能。”明太后看了一眼中和殿的方向,苦笑道:“这是我欠你们姬氏的。”
明太后挥了挥手,在刘媪的搀扶下,上了车。
信王忙双手及揖相送,恭敬的看着她上车。
只是明太后上车后,信王低垂于长袖之中的脸,勾了勾嘴角。
外面,礼部官员以及宁国公所带的五千禁卫,跨马相送。
昨日收到消息,宁国公已然将街道清了出来,今日早市都未曾开,只为了给明太后开道。
宫门外,宗室各位太妃,德正太妃,丹霞长公主等等的车驾皆已然聚在了宫门口。
明太后的凤驾缓缓朝着宫门而去,宫中妃嫔却无人为首,自是不好分散着送,怕太过招摇,引人猜忌。
加上送太后出宫,等皇后回宫,又不知道会是如何,还不如当作不知道,不送!
中和殿门口,永顺帝听着丁绍来回禀的话,看着殿角的一棵红松。
那上头确实结了细小的冰渣子,此时出了太阳,正闪着耀眼的光芒。
永顺帝自然也记得,他四岁那年,跟人玩木撬落到了冰水中。
被捞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发着寒。
那时姬水情况并不是很好,年年要上供交赋税,就算他是姬氏长房长孙,依旧只能吃饱穿暖,说不上富贵,更别提奢华了。
冬日烧的碳,都是明太后从厨房扒拉出来的碳子。
要知道一框红螺碳,价比白银,明太后哪里舍用。
他落水受寒一会冷一会热,普通的碳子火力不大,根本不管用。
太祖又在外与人商讨冬岁借粮之事,明太后急得没法子,自己脱了衣服,只着里衣,在被中紧紧抱住自己。
永顺帝那时昏昏沉沉,却是第一次感觉到舒服,只想躺在她怀中不要起来。
想到这里,永顺帝大步走到那棵红松之上,伸手捏起一粒冰渣。
冰为水结,水为万物之原,至善之物,可冰却至阴至寒,更可伤人。
永顺帝捏得太过用力,冰渣戳破了指腹,冰上血水映着日光,闪着鲜红。
“陛下。”丁绍忙上前,从袖中掏出东西,想帮永顺帝包住手指。
可待他走过去,永顺帝手指上哪有伤口,而冰上哪还有什么血色,只是一点点黑。
好像那冰原本就沾了点黑灰一样,不过眨眼间,连那点黑灰都不见了,连冰都化成了水。
丁绍看了一眼,忙低下了头。
“烧了吧。”永顺帝看了一眼那根红松,上面那水流过的地方,慢慢发黑。
沉叹口气道:“皇后回宫,让六宫妃嫔到宫门迎接。”
“是。”丁绍拱了拱手。
待永顺帝进了中和殿,忙招来人,将那棵红松搬走,亲自看着他们抬到中和殿后头的灶房中,丢进灶里,才算放心。
复又着人去宫中通知,让妃嫔们,着朝服,统一到宫门口,迎接皇后回宫。
曾十三娘在云裳殿,刚才六皇子喂了早膳,听着丁绍的传说,笑着应了。
待丁绍走后,却伸了伸手。
曾氏双姝的姐姐,立马跪行上前,将捧着的帕子递了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