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见楼画语目光沉沉,以为她一醒来,接连都是不好的消息,有些受挫。
忙道:“要不,我再让人试着想办法,潜进去?”
“不用了。”楼画语摆了摆手,轻声道:“你帮我送个消息去镇北王府,就说我要拜见德正太妃。”
桃夭有些怪,这都出了这么多事了,怎么就要见德正太妃。
楼画语却并未点破,而是让她去递消息。
宫中郑皇后并未去见那些谢氏女眷,一应事务都交由王道珍处理,连内庭执事,如何处置,一应大权都交于王道珍。
自己却坐在愉殿中,在画架前,悠然的画着丽水之景。
永顺帝进来的时候,就见她已然在上好的宣纸上涂着金泥,那金泥颜色极正,涂抹在宣纸之上,就好像如正午的日头一般,金光万丈。
“阿柔这是思念丽水了?”永顺帝在她旁边坐下,看着那丽水远去,沉声道:“可用过饭了?”
郑皇后大笔挥毫,将盒中金泥涂抹殆尽,这才放下笔,起身摇头道:“还无,陛下可要一块用?”
永顺帝点了点头,着宫人布了饭。
帝后二人也未到外头厅中,就在这内室的小桌之上,相依而坐。
郑皇后自小就是锦衣玉食,所用之物,无一不精,无一不巧。
宫中有御厨,但相比郑氏之厨,相差不知几许。
两人悄无声息的用着饭,你帮我夹菜,我为你盛汤,如同寻常夫妻般温馨。
待饭罢,宫人方才进来收了桌子,备水洗手濑口,又薰了一炉香,上了香茗。
郑皇后喝过香茗,就转身到旁边软榻靠着,抬眼看着永顺帝:“陛下认为谢夫人之死,我该如何解决?”
事出太过蹊跷,在她眼下死了就算了,还被一个内侍发现,而且引得内务司的人在外看着,压都压不住,郑皇后自然知道,这背后是谁下的手。
永顺帝走过去,随在她身侧坐下,伸手去揽她。
郑皇后却一把将他的手拍开,扭头看着永顺帝道:“陛下认为臣妾该如何自白?如何给谢氏交待!”
“阿柔。”永顺帝听她一句“臣妾”叫得咬牙切齿,心中一叹道:“你不须要给谢氏交待。”
“呵!”郑皇后冷笑一声,连看都不想看永顺帝了,似乎连看他一眼都感觉恶心:“那我换句话说吧。”
永顺帝转眼看着那支在画架之上的景象,沉眼不语。
“陛下认为,郑氏该如何给陛下一个交待,可行?”郑皇后转眼看着永顺帝,大笑道:“陛下以为,这般我就没有法子了么?”
永顺帝依旧不语,郑皇后猛的站了起来,指着永顺帝道:“你可还算个人!”
郑皇后双唇慢慢发紫,猛的走过去,将那支着的画纸一把撕开。
哈哈大笑道:“在陛下心中,到底什么才是重要的?你要这天下,这天下也是你的了,你到底还要什么?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我听闻钱氏死的时候,你可知我有多心惊吗。”郑皇后将画纸一点点撕碎。
不管那纸贵比黄金,更不管那上面涂着上好的金泥,直接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