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初春的柳树透着嫩绿的颜色,两棵桃花枝桠半伸在水榭的码头之上,少年立于舟头,伸长着身子,轻轻的吻着一身厚重华服的少女唇边。
水榭对岸的假山边上,秦昊靠着山石,看着如同画卷的一幕,心中沉闷,感觉喘不过气来,可双眼又有些发热。
楼敬轩从假山石洞里缓步走了出来,拍了拍秦昊的肩膀,看着那一幕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娘亲的身世能藏得了多久,永顺帝也有可能知道,郑氏或许也知道,只不过明太后在,陛下不好清算,如若太后不在,后世帝王不再念及,清算的话,钱氏商号和南疆怕又要起战火。
姬瑾心系五娘,执意之重,或许只有他能护住五娘。
秦昊自也是知道,无论前世今生,论对五娘之心,他终究不如姬瑾那般。
“义兄,可要一起喝上一杯?”楼敬轩搂着秦昊的肩膀,沉声道:“三殿下已然拿下怀庆,一路率兵从河北道而回,威震三府,日后漠北粮草大概不会再被扣押,而暗中运往匈奴的那些兵甲就会被卡,义兄不高兴吗?”
他叫义兄,比楼画语还叫得亲热一些,秦昊瞥眼看着他,想到前世这位寒门士林之首,沉笑道:“如此就由敬轩带我一醉了。”
“哪里,都是为了我们的语儿妹妹吗!”楼敬轩搂着秦昊的肩膀,笑嘻嘻的朝他道:“还是你好,我就不喜欢世家子弟那端着清高的样子。”
说着连秦昊回头的机会都不给,强行将秦昊拉走。
楼画语只感觉唇边一凉,跟着就是湿软的触感,似乎还是慢压了下来,透着软糯。
瞬间就明白是什么,整个人都僵住了,手在华服宽袖中紧紧的抓住袖摆,一动都不敢动。
努力压住前世那些不堪的回忆,让自己不要害怕,不要慌张,不过就是一吻,她已然重活一世,她与姬瑾也有了婚约,并不是那么不堪,可手却莫名的发抖。
毕竟是在水榭边上,姬瑾也不敢过于荒唐,一吻而过,看着楼画语笑了笑,将头上凤簪收好,朝楼画语轻笑道:“我先入宫,稍后再来庆贺五娘及笄之礼如何?”
“殿下事务繁忙,无须这般多礼。”楼画语心中打鼓,他这不是来过了吗,礼也送了,东西也自取了,还要贺什么。
姬瑾却沉沉的笑了笑,示意亲卫撑过轻舟,顺水而下。
待姬瑾走后,楼画语这才抽出丝帕,轻轻擦了擦嘴角,可不知为何,似乎越擦越痒,干脆就收了丝帕,有些心烦的抬手将发间的凰簪给取了下来。
这才转身随关雎回房,待回到房内,头发自是要重新梳过了,只是看着那根桃花簪时,连关雎都惊叹不已。
这根簪子乃是赤金为骨,上面以金丝缠着粉色芙蓉暖玉,可那桃花却又不是片片碎玉缠成的,而是整朵桃花皆是由芙蓉暖玉雕琢而成,细薄轻透,颜色淡粉清澈,当真好像雨后初开的桃花,又好像吹上一口气,那花瓣就要随风而去。
内里花蕊皆是玉蕊,看上去玲珑透砌,细若发丝,如像一动就要碎裂一般。
桃花旁边,还有满绿的翡翠为叶,细或嫩芽在花朵旁边衬着,越发显得那芙蓉暖玉,颜色分明。
握在手中,似乎都能闻到幽幽桃花香。
这般巧夺天工,精雕细琢,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
楼画语看着那根桃花簪,想到那一捧干桃花,朝关雎道:“太过招眼,收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