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瑾从头到尾,就并没有打算去漠北苦战。
漠北战事一直未灭,其中免不了王郑两氏的功劳。
琅琊王氏手握矿脉,匈奴地处偏北,有不少金银矿山。
王氏贩卖军甲武器给匈奴,换取矿脉开凿;郑氏更是往匈奴高价贩布匹、瓷器,茶叶,再低价收购马匹,牛羊。
太原谢氏的马匹,有许多也是趁此从对匈奴购回的,大家互相得其利,又能得战功,何乐而不为。
匈奴能一直这么猖獗,秦昊几追无望,不过就是因为王郑两氏相互牵制。
陛下执意让秦昊苦守漠北,就是怕他们哪日因利失性,放匈奴入境罢了!
要不然,郑氏不为皇朝,却能几次颠覆皇权,倚靠的是什么?
孟英扭头看了一眼谢趃,朝姬瑾道:“殿下可知,孟长亭乃是我九叔?”
“故才让六郎随我入京。”姬瑾沉沉的看着孟英,沉声道:“谢趃从太原而来,可知何郡守派了何人过来,接手怀庆?”
他在城中被困多日,怀庆府兵退后无一得见,孟氏退兵,谢趃就出现了。
“殿下。”谢趃见姬瑾似乎执意要接手怀庆,朝他笑道:“孟长亭现不知逃亡何处,殿下就算证据确凿,也告之无主啊。何不放下此间种种,前往漠北?我既然来了,就由我接手怀庆即可。”
他说着挥了挥手,身后五千府兵立马沉喝一声,浮尘挥扬。
崔谢虽然联姻,可姬瑾与谢氏也并无太大的干系,王郑两氏这才放心让谢氏接手怀庆,也好周旋,这位三皇子居然还想从何望那老顽固那里借人。
何望将太原搅得天翻地覆,还想染手怀庆不成!
只是随着那声沉喝出,却开始地震山摇,远处旌旗摇晃,尘土遮天蔽日而来,有一位银甲小将勒马立于阵前,远远的观望,并不靠近。
谢趃脸色一变,看着姬瑾:“你让漠北边军回援?”
“不是边军,是巡军。”姬瑾朝孟英拱手,沉笑道:“这几日多谢六郎相惜之意,待我回京之后,定当以友视之。”
他既然要夺怀庆,秦昊早在他出京之时,就安排漠北巡军在怀庆府边境等着。
孟英看着姬瑾,暗想从他攻城之时开始,到现在的结局不过是早晚的事。
“何参可在?”姬瑾扬声。
一位三十出头的青年从谢趃身后军中策马而出,朝姬瑾拱手道:“何参见过三殿下。”
复又转身朝一边脸沉如锅底的谢趃道:“在下不识路,故只得暗中跟着谢四爷,事出有先,未曾告之,还望四爷不要怪罪。”
“由你掌怀庆府,待我回京后,再待陛下旨意。”姬瑾朝他拱了拱手,复朝谢趃道:“谢四叔可要和我一块回京。”
此间大局已定,谢趃自知无望再掌怀庆,看着姬瑾冷笑道:“殿下就不怕,我晚来一步,成了孟英枪下亡魂?”
姬瑾只是沉笑策马,并不应声。
言贵妃落胎血崩之事,在御史群臣们打了好几日口水战后,以四皇子亲去何欢殿跪了整整一日。
崔老夫人仁厚,并未多怪罪。
郑皇后却严厉,求陛下严惩,最后四皇子被禁府中,罚奉一年,落下了帷幕。
似乎不痛不痒,更显君仁臣厚,可内里却有多少交易,民众自是无所知。
事后第二日,四皇子府,一位嬷嬷犯了事,郑皇后宫中陈尚宫亲去处理,当着四皇子和府中众人的面,将那位嬷嬷杖毙,并扔入乱葬岗。
据说那位嬷嬷杖责二十时,已然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