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庆侯夫人话一出,楼画心和石耀辉就笑得更欢了。
楼画心更是为显“亲热”,走到楼画语旁边,朝她笑道:“要不我帮五姐姐取吧,我们毕竟是姐妹,不避讳这些。妹妹帮姐姐,也是应当的啊!”
她身份自是随着楼画言晋封而水涨船高,又有出身谢氏的母亲,无论如何都不算低,这般亲近,其实也算是给楼画语脸面。
眼看她的手就要碰到那根凤钗了,一边谢氏沉咳了一声:“七娘过来吧。”
楼画心微微疑惑,却见众人皆看着自己的手,不由的有点下不了台,忙敛了敛神色,撒娇道:“娘,我帮五姐姐扶一下发钗,这也太重了些。”
“回来。”谢氏脸色发沉。
一边襄王妃看了襄王世子妃一眼,点了点头。
刚开始她还有点操心,承恩侯府长房嫡次女,崔谢两姓血脉,按身份比郡主都不差,又是贵妃亲妹,就算联姻,也不会轮到自家。
却没想与自己那个次孙,还当真是般配。
次孙不过是天意弄人,才痴傻了些,这楼七娘,可是真正的蠢。
楼画心见谢氏脸色不好,有些讪讪的回了座,却朝石耀辉打了个眼色。
可石耀辉也会看脸色,尤其是看着安国公夫人那沉沉的眼,忙将头低了下去。
在场的哪个不是见多了场面的,除了几个特别蠢的,光是看那些老太妃脸色的变动,就知道那根突兀沉重的发钗不同凡响。
再有年纪大些的,看那发钗的样式也想起来了。
可硬是有一些明明不聪明,却又要显得自己聪明,讨好别人的,比如德庆侯夫人。
她虽为侯夫人,坐却排到了谢氏的后面两桌去了,连比威远侯府都下了一桌。
在安国公府寿宴上时,德庆侯夫人被楼画语落了面子,就一直记恨在心。
可后来楼画语封了郡主,被赐婚三皇子,她也只能忍着。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位端容郡主被外头写诗作赋的学子们骂得那叫一个惨,此时就算有德正太妃护着,她也不怕的。
她没那些世家夫人那般讲究,她自来是有仇必报。
见楼画语过来敬酒,更是要笑不笑的道:“当不得郡主的礼。”
在与楼画语碰杯时,却生生高了她酒杯一寸多,还喜滋滋的朝众人道:“难得端容郡主敬酒,这以后啊,这般宴席也不知道能不能见着端容郡主了。唉,事世无常!三皇子那般龙凤之姿,可……”
这话指,楼画语以后没机会参加这般宴席了!
一边的华荣侯夫人低咳了一声,沉沉的看了她一眼。
德庆侯夫人话虽止住了,可却脸露伤心之色,见旁边两位侯夫人解玉佩,却在身上挑挑捡捡了半晌,似乎也不知道挑什么,最后摸着耳边一只细细的花钿,也不递于楼画语,而是朝身后被关雎捧着的托盘里一丢。
那花钿乃是在鬓角压碎发的,极细极薄,被扔在垫了绒布的托盘上,连个响都没有。
上首几位太妃的脸,也随着那扔下的花钿沉了下来。
德庆侯夫人却笑嘻嘻的道:“端容郡主见谅,你现在年纪还小,不该用那般沉沉重重的发钗啊之类的,这花钿倒总比你鬓角的发钗合适。”
华荣侯夫人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却被她一把抓住,还朝人家道:“您不知道啊,这人啊,命有定数。我以前哪知道自己要当侯夫人的?前朝那些公侯将军,也不知道自己会成了枉死之魂对不对? 所以啊,命薄就当不得福运。这命中有福啊,遇灾也会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