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画语到玄真阁的时候,是掌柜接见的,钱越父子似乎忙什么去了,并未在店中。
她想着最近动荡,哥哥又回了京,怕是有什么安排,既然未曾告之她,也不好多问。
只是在后院换了车驾,又换了车夫,这才去三皇子府。
楼画语到三皇子府外时,她还有点恍惚。
其实她该恨姬瑾的,至少前世如若不是姬瑾,她至亲也不会那般惨死,至少哥哥不会。
可现在她知道娘亲的身世,知道哥哥背后掌着的势力,似乎有许多事情,她前世都不知道。
有时她半夜梦中惊醒,会想,她死后,姬瑾会以什么仪程将她下葬,礼部会给她写什么样的讣告和祭文。
姬瑾会不会愧疚?
这些她都不知道,但她有时会忍不住想啊……
那边桃夭已经去敲了门,将那荷包递上,只言要找周庄成。
门房听说是找周庄成周先生的,虽见她是婢女,却也未曾耽搁,拿了作信物的荷包,急急入府通报去了。
楼画语坐在车上安然的等着,玄真阁的车驾东西备得十分的齐全,茶水火炉一应皆有,内里倒也温馨。
巷子深处,不时传来几声爆竹声,夹着孩子嘻笑之声。
楼画语靠着车窗,听着孩子嬉笑之声,不由的勾嘴笑了。
无论是承恩侯府,还是宫中,到了年底,除了宴席多了,似乎都没有年味,反倒是市井中,年味足一些。
她侧坐着倒茶,听到车帘掀开,头也不回的道:“怎么回的?”
却感觉寒风一闪,跟着就见到姬瑾脸带笑意的看着自己:“五娘。”
姬瑾从知道秦昊带苗广入宫后,明里暗里去镇北王府找过他几次,但皆被他避开了。
他隐约知道永顺帝有大谋划,可也不敢明问,尤其是现在这关头。
结果当真在年宴前一日,母妃被禁足宫中,而自己跟着被斥责。
他原本是请战漠北,瞬间就变成了被贬漠北,局势变得紧张了起来。
被斥责回府后,他就召了周庄成和府中门客商议着事务,却没想门房拿着那幅刚送出去的画,来找老师。
周庄成从荷包中,拿出那张画纸,眉开眼笑,走到他身边递给他,还有模有样的悄声指点了一番。
姬瑾却并无窘色,只感觉心中甜蜜,一如那日一亲芳泽之后,那唇角舌尖沾染的蜜味,他让周庄成主持着议事,又将画纸收好,这才急急出来。
那日在承恩侯府唐突了佳人,加之五娘的偏见,他生心忐忑,生怕她心生恼意。
却因诸事繁忙,并没有机会与五娘碰面。
本想着去漠北前,再找机会见她一面,却没想陛下旨意这般的急。
楼画语见姬瑾一身居家长袍,满脸喜色,并不见担忧,倒也松了一口气,复又取了个杯子,给姬瑾倒了杯茶:“殿下,请。”
关雎忙退出了车,在外面守着。
“到外面转转。”姬瑾朝外边帘子轻轻说了一句,这才接过楼画语的茶:“今日未曾请五娘入府,当属失礼。”
这可是五娘首次入他的府邸,不当如此悄无声息,也不当走偏角门。
待他从漠北回来,迎娶之日时,必当大开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