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的视野叫他短暂地无法分清今夕是何夕,他的头也疼得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睛才渐渐适应了黑暗。
一抹月光自窗外悄然溜入,熟悉的大床,熟悉的沙发,熟悉的桌椅……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置身在一间卧室里。
大量清凉的空气被他吸入肺腑,他突然止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咳嗽带动起喉咙的痒痛,而这一系列不舒服的刺激也终于将他从幻境拉回到了现实。
他做梦了。
知道自己在做梦,梦里的那句话却总在他耳边萦绕不去:
“总感觉帮了你,就是在帮我自己呢。”
陶肖闭上眼睛,眼前逐渐浮现起一个女孩子的轮廓:瘦瘦小小的身影,因为吃不饱而长期面黄肌瘦着,她总是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仿佛感受到他的注视,女孩儿朝他的方向抬起了脸来……
正在这个时候,房门乍然被人推开。倾泻而入的光亮里,乔术大步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
他抬手拧亮了床头灯:“醒了?烧退了没有?”
不知是男人的阳火太旺盛,还是床头灯太亮,总之,乔术一进来,就仿佛一下子驱散了先前笼罩在房间里的阴霾。
乔术把手里的托盘往床头柜上一放,抬手就来探陶肖的额头。
陶肖立时被他的大手冰得一哆嗦。
“抱歉,忘了刚洗过手。”乔术马上收回了手,并从善如流道:“来,把药吃了。”说着,他从托盘里拿过水杯和感冒药,直接把东西怼到了陶肖脸前。
陶肖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乖乖地张了嘴。
乔术满意一笑。
陶肖最近有点感冒,吃了药,早早就睡了。因为是在老板家里,他不敢睡得太死,时刻提醒自己要警惕。却不想,迷迷糊糊间还是做梦了。
做得还是那样一个梦。
说起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想起这些事了……
“明天还发烧,就乖乖跟我去医院。”陶肖正心不在焉着呢,边上的乔术冷不丁开口了。
“真不用……”陶肖下意识反驳。可注意到床边人越来越黑的脸色,他不得不噤了声。
“说什么都没用,这事儿得听我的。”说话间,乔术抬手,很自然地替揩去了他唇角的一抹水渍。
陶肖:“……”
虽然两人间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可这样的小动作还是会让他害羞到不行。
害羞的气氛在两人间流淌~~不,只是单方面的。乔术表示自己才不会害羞呢,他整个人正克制不住地朝陶肖靠近过去。
可怜陶肖丝毫未察觉到危险的来临,他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乔总,我觉得我一直在这里住着,也不是办法。”嗯,害羞归害羞,有些事陶肖觉得自己还是要讲出来的。
住宿问题正是近日来困扰着陶肖的大问题。
今日自己难得身娇体弱(?),他觉得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跟乔术好好谈一谈。
灯下看美人,真是越看越美妙。乔术心不在焉地回他:“我愿意让你住。”
“可我的房子……”
“不管它。”抬手抽走被陶肖搂在胸前的抱枕,他想亲他。
察觉到对方的意图,陶肖赶紧别过脸捂住嘴,“我、我是心疼我的房租啊……”虽然他人没住着,可他的东西都还在原来的房子里呢。
他又不想直接退租,他自觉在乔术这里住不久,如今的日子就像是偷来的,他迟早还是会回去原来的世界里。而且,他对那个房子还是很满意的。可不退租就得每个月给空房子交房租,他、他都要心疼死了!
乔术:“要不把那房子给你买下来?”
陶肖:“……”
“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乔术终于如愿以偿地在小兔子唇上啄了一下,可他仍然有些不高兴。外面多的是人挤破了头地想往他家里钻,这也是他头一次带人回来家里。这小东西还在不满意什么?
突然,乔术心中一突,蓦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欲擒故纵。
当人贪婪地想要更多时,就会使一些小伎俩。这样的把戏乔术从小到大见多了,他认为这是人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