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溯这一生听过太多情话,简单的有,言辞华丽的有,舌灿莲花的有,真心实意的也有,但没用一次,让她头皮都发麻。
这孩子是不是西凉呆久了,大齐话不会说了?
方溯忍不住想。
于君珩臻真的想过和方溯一起死。
在她最疯魔的时候她希望自己喝那杯酒时倒在了方溯怀里,没那么快失去意识,一字一句地说自己有多么喜欢她,即使死在她手里也绝不后悔。
那时她应该一句话一口血。
那时方溯是什么表情?
如释重负还是痛彻心扉?
她还会想起在战场上的时候,她用自己引开了敌军,这次却不想不愿了。
她应当再绝路的时候拿着刀,一刀贯穿方溯的胸口,再杀了自己。
血液相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方溯会在她的臆想中死在她面前或者她怀里。
她毫不犹豫地去陪着方溯死。
于君珩臻被这些疯狂的臆想折磨的快要发疯,仿佛自己真的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
她希望方溯死,又想让方溯好好活。
在最极端的分裂中连江寒衣的药都无济于事,她只能在被子中咬着牙,在手腕的伤口上再划下一刀让自己清醒。
“是,”于君珩臻郑重其事道:“一起活,一起死。”
“我要是先死了,我绝不让你给我陪葬,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于君珩臻声音有些颤抖,“只要你每年在我祭日里给我上柱香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