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
“不敢。”
“不敢你也生着气呢,”方溯道:“长这么大,你有什么不敢的?”
月明无言地粘琴。
方溯说话实在气人,安慰人不像安慰像挑衅。
她压着胸口里的郁气,打算组织一下语言,再和方溯说这件事。
“本候知道,你的怀疑有道理。本候也记得,你是夜视。”
月明粘琴弦的手顿了顿,道:“师傅如何知道?”
“本候信你啊。”
“若是师傅信我……”
“你说,一网打尽的好呢,还是抓几条小鱼好?”
月明骤然明白她的意思,却恼了,道:“师傅为什么之前不支会我一声?”
“萧藴看着呢。”方溯道:“行了,别板着脸了。那么好看的脸不是让你这么作践的,给师傅笑一个。”
月明道:“我现在只想给师傅哭一个。”
“我的宝贝徒弟哭了也好看。”方溯道。
方溯哄人的本事和她做饭的本事没什么差别。
但凡是个心眼小的,都能被她活活气死。
方溯道:“你听本候说。”
“听着呢。”
“你素来行事稳重,既然要做,就不会是空穴来风。可眼下船队分散,长史府军又都在营中,本候能扣下一艘船,能全扣下吗?已进入大齐内河,跑了就是天大的麻烦。所以本候,才那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