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天天上山遇到采樵的他,半山腰与他言谈。
“你身为一个书生,难得有这么多时间来山中上下吧。”
他问,我摇头。
“我其实是经常上山去的——那山巅的日升日落,也不是最好的风景?”
前世的我对他这样说。
……
山上面又一次相遇,我同樵夫一起向那头山鞍走去——他带着斧子,我却两手空空。
“你经常去这边?”
“不是太经常——我平时大多砍这边坡上的树,那边就很少去了——毕竟更远嘛!”
他这样说,我听来一笑——可不是“去那边更远”的祸?
翻过山鞍需要多走一里多路,这一里多路平时不怎么觉得远,可当你背着比自己还重的木柴走在这路上面时,所谓“不远”的路也让人头疼。
那东西重啊。
少走一步是一步,能轻松何必折磨自己——我知道樵夫的想法,路上面看着他想到不想干问题。
“你为什么要画?”
是啊,一幅画既吃不了也用不着,一个樵夫为什么要呢?
“因为——我不想我儿子再当我这样的人!”
他开口,有一份决然。
……
是关乎自己子女的问题吗?
我听懂了,心中对着樵夫多了几分钦佩——他买画很可能是为了结识我,费那么半车木炭也有他的道理。
“能不能找个时间,来教下我那不争气儿子读书写字?”
他果然这样问了——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会去的——你放心好了。”
“那就辛苦你了——注意脚下,那里有一条树根!”
他说得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