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面上微烫,又忍不住问道:“什么东西?”
崔不去:“盐、铁。”
容卿失声道:“难道他想造反!”
他初到此地,只当灾情严重,生怕地方官员怠职,恨不得把两只眼睛瞪成灯笼监督他们,后来容卿渐渐感觉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官员们上下串通,沆瀣一气,似乎还存在侵吞灾粮的嫌疑,但也万万想不到,这些人竟丧心病狂至此,事情发展已远远超乎自己的预料。
“未必想造反,但贪渎是跑不了的。”崔不去说罢,望向凤霄,“我倒想请教一下凤二府主,您为何会亲自来到这里?”
凤霄叹了口气:“小崔郎君啊,咱们怎么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你就用这种诘问的语气,和故知说话吗?”
崔不去微微一笑:“故知,您要是现在不说,可得使劲憋着,以后也千万别说。反正,现在性命饱受威胁的人不是我,大不了等左月卫一到,我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可怜这位容御史,就要背上数不尽的黑锅,说不定连小命都要丢了。”
容卿虎躯一震,蓦地看向凤霄,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竟流露出小动物的委屈可怜之意。
可惜凤霄连冯小怜都说砍就砍,更不要说对容卿个大男人有半点怜惜之情了。
他的视线,由头到尾,只落在崔不去身上,尤其是,崔不去方才被琴弦割伤,还来不及更衣的手臂上,流连不去,暧昧缠绵,几乎化为实质,灼热崔不去的肌肤。
崔不去的脸黑了。
逗猫逗狐狸都是同样的道理,小动物随着自己手里的芦花杆子跳来跳去时是一种乐趣,可当对方被逗急了要亮出爪子就得见好就收,手上被抓出几道是小事,对方记起仇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凤霄面色一整:“来此之前,我收到一封匿名信。”
他摸出信,放在桌上。
崔不去拿起展开。
上面只有两行十六字。
其固高陵,如有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