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窗外被蒙上黑纱时,他甚至还轻哂一声。
崔不去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五感尽失,人在极度安静与无聊之中,就容易胡思乱想,进而神智混乱。
没有人说话,哪怕大喊大叫,听见的也只会是自己的回音,不知道外面是白天或黑夜,一天两天还好,到了第四第五天,乃至十天半个月之后,就会忘记时间的流逝,最后会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是死了,身处阳间还是地狱。
任是再硬气的汉子,在这样无声的折磨下,只怕最后都要痛哭流涕地求饶。
崔不去就曾亲眼见过,一个擅长双剑,在江东武林赫赫有名的江湖人士,被迫在这种屋子待上半个月,出来之后他浑身布满伤痕,那都是他自己划出来的伤口,他只能通过自残的疼痛,来感知自己还是个活人。
杀人不见血,解剑府多的是这种手段。
现在,这样的手段被用在了崔不去身上。
想必凤霄早已笃定,任凭崔不去有再多古怪,在这种屋子里待上半个月,也绝对不可能捱过去的,到时候自然有问必答,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崔不去拎起蒲垫,在屋内摸索,找到一根柱子,背靠着盘腿坐下。
他不会武功,但也学过一些呼吸吐纳的养生功夫,闭上眼开始循环反复地练,脑子放空,将一切杂念摒弃在外。
虽然有些和尚道士可以动辄入定数天乃至十几天,但那毕竟是从小四大皆空修炼精深的大拿,寻常出家人尚且没法比,更不要说在十丈软红中打滚的普通人。
崔不去能忍耐多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知道,凤霄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
解剑府,不会只有这点手段。
……
“郎君,三天了。”裴惊蛰将一瓯新茶放下,道。
“嗯,什么三天?”凤霄正低头在看且末城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漫不经心应道。
“那位崔观主在那间屋子里,已经待了三天了,他不会武功,再待下去,恐怕会出事。”裴惊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