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慕良卿_147(1 / 2)

空气凝滞,像压了一口沉重的钟,肺脏亦被挤迫,几乎要炸裂。

张良偏执地望着屋顶上那一片白绫,清亮的眸子漾开泪水,许久许久,才无力地合上眼皮。

他那样深爱的人,就不明不白地走了?

连分别的话都没有说一句?

就这样仓促地走了?

喉间发出一个声音,似笑似哭。

积压的情绪陡然爆发,疯一般扑向棺材,“你起来啊!睁眼!你说要一起喝告捷酒是假的么?你说许我万里江山是假的么!究竟什么是真的,哪句是真的?你说啊!”

他的力气之大,几乎要把棺材撞倒,韩成忙让人去拉着。

眼泪决堤,如泉水般往外涌。张良推开那些人,裂开的伤口溢出鲜血,染红蓝色衣衫,啪嗒砸碎在地。

他死死盯着棺中之人,五脏六腑被劈成碎片。

之前若离怕卫忠离世,哭得肝肠寸断。他前去宽慰,说人们是有羁绊的,他没听到你的话,不会就甘心闭眼。

如今呢?

他用毕生柔情唤着“韩兄”的那人,一句话都没留下,怎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死去?

千言万语堆积心头,本想像情人一般耳鬓厮磨,却只有痛骂和乞求。

“你信誓旦旦说的话怎能不作数?怎能不作数!你起来......子房求你......你起来啊......”

他声嘶力竭,头上的玉簪在拉扯之间摔落,白玉碎裂。

世人皆说,最痛苦的莫过于时光一去不回,物是人非。

难道比这更痛苦的,不是连信物都没了么?

韩非送他这支簪子时,是在他七岁的生辰。

那年,梨花开得很好,宛如初冬的细绵子雪,一切都那样纯粹。在落花缤纷的梨树下,那人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