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慕良卿_2(1 / 2)

张治的指尖抠着袖子的布料,弓着背,胆怯道:“树,树上有蝉、螳螂......和黄雀。”

张开地等了半晌,还是没有下文,“还有呢?”

张治着急得结巴,攥着袖子的手也在发抖,“还有......还有......回祖父,孙儿愚笨!”

“愚笨?你倒有自知之明!”张开地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扫了一圈剩下的人,低沉道:“你们以后是张家的继承人,若只有这样的参悟力,在朝堂上,会有半寸立脚之地么?”

他前后又走了一个来回,屋子内的空气都凝滞了一般,呼吸声也清晰得可怕。

似乎所有人都提着气,仿佛等候审判的死囚。

张开地严肃地说教了好半晌,见他们都不作声,也无奈叹气,将竹简啪地扔到桌案上,开始解释文章:“蝉想饮露,螳螂想吃蝉,黄雀想捕螳螂。此皆只顾及眼前利益,不考虑身后处境,乃目光短浅也。”

张家子弟纷纷点头,连站着的张治也露出大彻大悟的神情,张开地才又继续讲下去:

“人生在世,要想步步为营,便要步步观望。若身处险境还不自知,那便与悬梁自缢没有两样。明白么?”

众童齐声道:“明白——”

张开地看向张治,“治儿,你明白了么?”

“明,明白了。”

“那好。”张开地寻来戒尺,在张治眼前挥了挥,“手伸出来。”

张治慌了,连忙把手藏在身后,“祖父!我,我已经明白了。”

张开地道:“明白了方要打。若我讲了那么多你还不懂,便是不可雕琢的朽木,打你也无用。若明白了,便说明你头脑并不愚笨,只是欠些勤恳,用戒尺警示你一番,下去之后多花些心思读书。”

张治委屈地瘪嘴,颤巍巍抬起手掌,“祖父,可否轻点儿?前日打的还没消呢......”

张开地眼中闪过不忍,也仅仅一闪而过了,嗯了一声,半寸厚的尺子便落到张治掌心。

“哎哟!”张治一面喊着疼,一面不敢收回手,泪珠子啪嗒直往下掉。

每打一下,坐着的孩童都跟着一抽,仿佛打在自己身上一般。

约莫十来下之后,张开地才慢悠悠收回戒尺。张治一边吸气,一边撤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