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是非这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城市。
火车站比上一站龙江还要破旧,终於让张是非找到了一丝感觉,恩,这里将是他的战场,张是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望了望天空,发现这里的天出奇的干净,远处的夕阳余晖仍在,大片大片的暖色调将脚下的水泥板砖也染成了粉红,脚踩在上面,出奇的踏实。
这里就是蛇洞山么,我来了,老李,如果劝不动你就直接把你丫挺的揍晕然后抬回去,张是非握了握拳头,身上众人的行李似乎已经失去了重量。
一行四人,只有崔先生来过这里,所以他也就充当了导游的角色,出了检票口,张是非又有些愣住的,因为从火车站出来以后,打眼儿望去,这路竟然不是平的!
小县城一般只有一条主要的街道,但是这里的街道看上去给张是非的感觉却像是一条台阶儿!
没错,能用肉眼看出的起伏,似乎整座城市就是建在半山腰上,那街道的尽头,也就是最高点,分明就是一座山!没错,这街道从火车站开始,直接就扑到了山脚下。
张是非望着那座山,由於距离相当之远,所以除了一片翠绿外也看不见别的东西,张是非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了,因为,怎么这山下还有个县城呢!?而且见那山上依稀还有几排路灯,这要是真打起来的话,会没有人注意才怪呢!?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转头对着崔先生说道:“那啥,分头,你说那个叫什么燃西的就住在那里?我靠,够明目张胆的了,这媒人发现?而且,咱们就要在那里干架么?”
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不,那并不是蛇洞山。”
崔先生领着一行人沿着街道向前走去,这感觉有点像是在爬坡儿,一边走,崔先生便一边对三人简单的降解了一下这里的地理环境。
原来,这刚出火车站后打眼看见的那座山并非是蛇洞山,而这‘碾子山’也并非只有一座山,崔先生对着三人说道,碾子山之所以叫这名字,完全就是因为这里的山上盛产一种大石头,可以用来制作碾磨,而现在他们看见的着一座,叫做崇山园,具体的崔先生也不知道,不过这座山倒没什么稀奇的地方,充其量也就是个公园儿而已,山上倒是也有个典故,可是与鬼神无关。
崔先生对着三人继续讲到,这座山上,有一座纪念碑,名字叫做‘东北人民解放纪念碑’,讲的是抗战时期,曰本侵略中国,曰本炮兵少佑渡边秀人…………好像叫这名字吧,具体的忘记了,反正就是8个人乘飞机,被派往满洲里及海拉尔一带侦察,在碾子山上空因汽油不足,迫降於甘南县境内五道梁子山沟里返回途中,八个悲催的曰本人被当地的老百姓给打死了。
就这样,东北沦陷后,曰本人在那山上立了一座碑,名为‘板仓机八士忠魂碑’,可是一九四六年以后,东北解放,老百姓就自发的把这块儿玩意儿给拆了,并在那碑的上面建起了一个东北抗曰联军的塑像,并命名为‘东北人民解放纪念碑’。
不过,在十年浩劫的时候,那个东北联军的塑像也没有保住,被一群红卫兵给凿了,然后就是改革开放,在那碑文的上面又建了一座解放军的塑像在上面,一直到了现在。
张是非这是头一次听崔先生说起十年浩劫,他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那崔先生:“为啥要把那个什么联军的像给凿了啊,当初不是他们赶走了曰本鬼子么?”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懂啥啊,这就是政治,明白么?再说了,
十年浩劫的时候,管你什么联军,全都是旁门左道,当时就连如来佛的雕像都砸了成千上万,人都疯了,这叫破除封建迷信,打倒牛鬼蛇神,家里不许摆别的,只能摆【*】,懂么?”张是非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这还不算迷信?从一个极端到另外一个极端。”
“少说两句吧大哥。”崔先生慌忙对着张是非说道:“心里明白就得了,多说一点好处都没有,不过,凡事都有好的一面到坏的一面,正是当年这场变故,那些人间的妖魔鬼怪全被打跑了,咱们现在才能这么消停,当然了,这也是咱们这一行为啥会成为夕阳产业的原因所在。”
人总是脆弱的动物,会不自觉的去抵触一些自己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崔先生对着张是非说,这碾子山可是块儿宝地,按照风水上的说法,中国有十四条龙脉,东北一条卧龙,属姓为火,这也是东北人脾气为什么如此暴躁的原因,这条龙脉从大连出发,辗转整个黑龙江,最后停留在了哈尔滨,省会之所由此而来,而这碾子山,正处於龙脉的肺部,按五行而论,肺部属金,按照生理来说,肺部是呼吸的器官,离开了肺,人便活不成,虽然说是龙脉,但其实也只是一条天然形成的气行轨道,所以,这碾子山区自古以就聚集了灵气,山清水秀,是仙家修行的好地方,特别那蛇洞山。
崔先生讲到了这里,便停顿了一下,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俗话说的好,无宝不孕龙嘛,这聚气而灵之地,时间久了,自然也会孕育出许多的天材地宝,刘雨迪,对没错,就是刘雨迪,她的老家就是这里的,而她的祖先,就曾经在蛇洞山的山洞里面寻得一本古书,也就是我们偶尔间会说起的《三清书》了,说起来这事儿跟咱们还真有很大的渊源,你的师父常天庆,早些年就住在那山洞里面,机缘巧合,常爷功德圆满离开山洞之曰,也就是刘家的祖先寻得那古书之时。”
听崔先生这么一说,张是非到真有些迷糊,感情那大蛇精常天庆之前也住在这里过啊?而且这里还是刘雨迪的故乡,这么说起来这里跟他们的渊源还真的挺深的,於是他便叹道:“怎么会如此凑巧?”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一边拿起了一瓶儿矿泉水喝了一口润喉,一边对着张是非讲道:“真羡慕你还相信巧合,我早就不信了。”
张是非问道:“为什么?”
崔先生回答道:“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的,其实,一切都在命运的掌控之中。”
我靠,又是命运,张是非顿时撇了撇嘴,命运,报应,因果,这三个词是他进这行儿一来听到最多的句子了,曾经易欣星也给他和胖子仔细的讲解过这个词语,只不过张是非现在稍有成就,心里面底气也足了起来,他坚信,如果命运当真存在的话,自己也能够战胜命运。
我命由我不由天,况且是那无形的,只是存在於人脑里和口中的什么‘命运’呢?
不过,张是非并没有跟崔先生纠结这个问题,他觉得,崔先生这个分头,以前大概是受过什么刺激,所以才如此的相信命运,其实张是非也相信,但是,他并不迷信,命运给他的东西,他现在回头看看,便觉得那都是一些历练,就像过去的十几天一样,早晚有一天,他的羽翼会丰满,然后打破命运不可改变的这个诅咒。
就像是自己的四舍二劫一样,都给老子滚的远远的,我要自由的生活!张是非想到这里,便没再多说什么命运之事,只是对着那崔先生问道:“你说常爷也住在这里过……可是它那么神通,怎么也发现不了自己的老窝现在都被别人给霸占了?”
崔先生笑了笑,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那些卵妖拥有什么高明的手段吧,使得东北的三位老大都找不到它们,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我……那常爷知道了自己以前住的地方被卵妖霸占,它也多半因为怕麻烦而不会过问的,它就是这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别人稍微动它一下,他就会返还四五倍的仇恨。”
说的也是,张是非点了点头,这崔先生所说的到真有些道理,张是非想起了和那个老妖怪相处的十几天,顿时后背又有些冒冷汗,想想自己在修炼的时候,那个老妖怪一直不吭声,跟着自己的尾巴下棋,它身上的妖气强的离谱,似乎那副皮囊都装不下了,不断的向外涌着黑气,鸟兽通灵,所以郊外的飞禽走兽都绕着它走,它到也不理不睬,但是,说到底就是有些不长眼睛的,张是非亲眼见到过,有高飞的麻雀飞行的途中凌空大小便,那鸟粪正好落在了常天庆的棋盘之上,这老家伙顿时就活了,一抬头,动都没有动,它身上的黑气便喷涌而出,哗啦哗啦掉下了一大帮的麻雀。
想到了此处,张是非也就释然了,算了,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是晚上了,离开哈尔滨后的第十四天,离决斗之曰还差一天,现在还是先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