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青桓闻听此言,暗暗啐了一口,心忖:“爹啊……人家道长出尘绝世,怎会沾染江湖上的恩恩怨怨?高人难觅,您好歹给上几分薄面,干什么拉出那凡俗剑法丢人现眼……”
“青桓,既然回来得早,缘何躲躲藏藏的?这是洛阳来的苏门先生,孙登孙道长,还不赶快过来行礼?”
“哎——”风青桓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走到孙登身前深躬一揖。
父子俩平日里磕磕绊绊,风明衍忍了许久,巴不得送走自家的活瘟神,扯着风青桓跪在地上,说道:“你将这舆图带好了,有空就问问道长……这一路山高水长,在外不比在家,能收则收,万不可使性子惹麻烦,有你大哥留着,无须惦念家中,该用的脑筋都用在习武学艺上,等到哪天出息了,爹就亲自去接你。”
风青桓连连点头,心道:“爹也真是……说来说去,还不是想着脚下的一亩三分地,我才不稀罕……他爱说说,我爱听听,反正明日就走了,他再管不着……”
身后是看腻了的青山绿水,风青桓只回头望了一眼,就急急去追赶身前的孙登。他以为在外飘荡一阵,不久就能归家,没想这一别,直到死也未能返还。
二人走到白龙江附近,突然改了方位。
孙登走得极快,风青桓即便跟得吃力,也要忍不住聒噪一番,“师父,咱们要去哪儿?”自从踏入一座深山,风青桓前后问了七次,见孙登许久不理会,便讪讪地缩了半步。
夜幕袭至,终于能够看到一处栅栏,孙登蓦地加快了步子,同守在寨门外的汉子交谈了几句,而后风青桓才追上。
“此地名为尔玛寨,白马羌人与世隔绝,懂得汉话的不多,进去以后,尽可能少开口。”
风青桓颔了颔首,心道:“师父也真是,这几日下来,除了让我少说话,还是少说话……只怕到不了洛阳,人先给憋死了。”
山寨里灯火通明,人人身着盛装,围成一圈又一圈,迎风起舞,欢歌不绝,风青桓看着白衣飘然的孙登,想了想孙登夹在其中跳舞的模样,禁不住大笑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