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舒遥说得对。
所以夺走了他的天罚之雷,他仍能凭借剑意中雷霆之意引动天象。
借走了他的寒声寂影,仍有天地借剑给他。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让雪天无从反驳的。
舒遥仰头看了一眼天,看它雷云酝酿,声势骇人,看它银河倒悬,蔚为壮观。
舒遥忽地什么怨言也没有了。
他扬眉真正笑了出来:“是啊,天道能夺走天罚之雷,世事能夺走寒声寂影,可只要是我这个人在这里,一切便在,是他们无论如何也夺不走,抢不过的。”
真是像他舒遥会说的话啊。
让雪天竟想不出任何言语能与他争锋相对。
他面色微僵:“这句话等你赢了以后再说。哪怕再多的倚杖自信,等输了,也不过是化成一捧黄土。”
“你的剑还在吗?”
舒遥质问他:“若是百年前的让雪天,我兴许心有顾忌,你的人间骤雪是真的雪落人间,天地清明。”
“可百年过来,你的初心不在了,剑意消磨了。剑修没了剑意剑心,有再高再深厚的修为,也不过是土鸡瓦狗般的枉然。”
他眼中光采熠熠,唇边笑意骄傲:“而我的剑,打磨百年了。也为无辜枉死、为魔种寄生之人,为曾经的让雪天向你问一个公道问了百年了。”
“让雪天,你说百年蹉跎对百年磨剑,谁胜谁负?”
舒遥其实不好受。
天地借剑,说起来风光无限,个中滋味岂是个人好受的?
自然造物,有多大的威力,便有多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