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是想起什么,又想开什么,忽地舒展开眉眼笑了起来。
像是泼天的朝霞洗去阴霾,跃动的火光烧死尘埃。
摆脱了世间一切的阴影灰暗,只留下最本质的美的,好的,动人的事物。
春光融去积雪,开出繁花漫天,明月满池。
是足以震人心魄的东西。
舒遥说:“是我着了道。”
“我好像在北斗宗的时候与临云鹤说过,我之前三百年,一边很拼命,一边很惜命。”
“都是为了活得更好。”
“我修天刑,我想杀七杀,想杀让雪天,也是我觉得该那么做。”
他眉眼轻弯,半分不像是在提带了血与火意味的沉重之事:“我是想活得更好,觉得该那么做,方那么做的。”
“那么做是为了让我活得更好,不是为了约束我。”
舒遥将那几句话颇有点语无伦次意思地颠来倒去几次。
他其实想说的是:“卫珩,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便觉得活得很好,很开怀。”
“人活一世为的不是过开心二字,我先前所做所有也一样。”
“我喜欢你。”
管他的天刑无情?
然而事与愿违。
有横空飞来的传讯符犹如天外来客,无情打断了舒遥这一番即兴的表白。
舒遥接过一看,神色立即古怪起来:“是六道寺的方丈,邀我六道寺一叙?”
众所周知,六道寺避世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