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痴只觉太阳穴突突一跳:“你和他们是一伙?”
柳十七道:“我是望月岛弟子。《碧落天书》是望月岛之事,就算你是前辈,于我有恩,此书该归于谁也不容你置喙。”
言下之意竟是我们左右互搏,和你有什么关系!段无痴眉头紧锁,只觉内息翻涌,方才柳十七钉入的一股真气已经化为无形,对他并非全无助益——说严重些,他那一掌抱着不死不休的念头,若是没有柳十七这一下,又打之不中,恐怕早已反噬。
于是本要发作的怒气忽地安稳多了,段无痴恩仇分明,纵然受柳十七的恩是不情不愿,当下也无法对他如同对盛天涯那般。
何况柳十七算慧慈的半个弟子,他对那和尚向来敬重。
“哼,你倒是会说。”段无痴直起身,暗中扣住脉门调息,“望月岛都是魔教余孽,我要杀你是光明正大,谈条件?不妥!”
柳十七道:“师父初次踏入中原,就算盛天涯,在此之前也没有像从前的拜月教众那样恃武横行,你们这些名门正道,口口声声要剿除魔教,却连魔教做过什么错事都说不出!今日齐聚水月宫,商子怀已经伏法,他的所作所为不日便要公之于众,按理而言已经结束,余下人还在搏杀,到底为了什么,你当天下人都瞎了吗?”
仅仅正邪相对都不够来形容了,关心的从来不是锄奸惩恶,盛天涯有什么罪过不过也是借口,只为了《碧落天书》花落谁家!
柳十七极少有这么多的话,此刻盛气凌人,竟将段无痴问得哑口无言了片刻。他声音低沉道:“今日我不可能退。”
柳十七直视他道:“你现在元气大伤,不是我的对手。”
少年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戳中了段无痴的痛处,他自诩年少成名,从来便是不把旁人看在眼里,以为年轻是自己的资本,不想白驹过隙,青出于蓝。
他为这时光飞逝愣怔,复又傲慢道:“小子,可别太狂。”
柳十七眼神一闪,道:“我接你三掌,若我后退半步,再不插手你夺取《碧落天书》。可若你不能将我击退,今日退下水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