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七问:“那你去哪儿?”
闻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有我的去处,你放心吧。”
言罢转身便走,柳十七望向闻笛离去的地方,只觉得终于找到了一丝头绪,却又满头雾水起来。他于人情世故上大概天生不聪明,比不得闻笛和封听云那般,索性不再自寻烦恼,依照闻笛所说,往客栈而去。
月上中天,淮阴的夜风格外冷,许是因为多年前的血□□未散,冤魂徘徊不去,带着阴气也重。一众江湖侠士暂居的客栈落脚此处,人多口杂,入夜了也十分热闹。
柳十七披着一肩膀露水走进其中一间客栈,他立在大堂中间环顾四周。这时还未各自回房的大都是些小门派的弟子,三五成群地谈论白日里那场变故,无非两类人,一种还在相信席蓝玉,而另一种却摆出副“我早知道他有问题”的丑陋嘴脸,仿佛他便是当日在场,对那些不为人知的细节如数家珍。
他嗤笑一声,不去理这些人,兀自去找寻十二楼弟子的所在。柳十七转到楼上,忽地看见走廊尽头的人——白衫,倚在栏杆上,正出神地望着大堂。
郁徵察觉到他上楼的动静却并不看过来,只在柳十七靠近后才问道:“闻笛去追席蓝玉了吗?”
“他没有说,可应当不是。”柳十七道,“他对我说来找你,想必另有布置。今日赵炀死得蹊跷,有人验尸吗?”
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起这些事,郁徵略微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才道:“沈先生请了妙音阁中的医师验过,赵炀全身没有刀剑伤痕,是毒发身亡的。问过了华山派,但黄元义说他家掌门不可能用了奇怪食物或者酒水,这下没有头绪。”
柳十七:“他可有见过什么人吗?毒是什么毒?”
郁徵摇了摇头:“黄元义不说,带着赵炀的尸身离开了。我没机会看一眼,否则还能辨认出□□种类,白日里远远一观,他眼下发青,指缝与口边似有黑血,若猜得不错,有些像当年拜月教的蝎毒。”
柳十七诧异,拼命压低了声音:“拜月教?!”
“六十余年前十二楼掌门放走了拜月教余孽,这事整个江湖都颇有微词。后来的一任掌门在藏书库中发现十二楼对拜月教的用毒用蛊竟是研究颇深,我替师父炼药时曾经接触过那些书册。我自认于此道还算精通,大致不会错。”郁徵叹了口气,“可惜他们走得太快,若让我再仔细瞧瞧,定能辨认出端倪。”
柳十七道:“眼下有人指认席蓝玉想独吞《碧落天书》,要是被你看出拜月教的毒,那他们岂不是更有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