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七噤若寒蝉地收回目光,转头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唇角轻轻上扬。
他自然不会这些计谋权衡,净是此前闻笛所教。左念最怕失了人心丢了脸面,现在回过神来,恐怕一方面要拼命在席蓝玉那儿找回场子,一方面就需得到弟子们的支持。他们莫名其妙地离开,许多人都不解其意,更不懂柳十七到底做了什么。
宋敏儿也是如此,她可能会在左念与柳十七单独相处时在外偷听,这时候就该适时地露出一点当年的可疑之处,管它是不是真相,先让她听了去。
“如此一来,”闻笛双手被绑着,表情却云淡风轻,颇有些自得道,“她不仅找我们茬的时间少多了,指不定还会自己去查左念。”
“笛哥果真料事如神。”柳十七心想,感觉钳制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力道渐渐放松,他惊讶地从当中体味出一点迷茫。
他被推进房中,眼见宋敏儿犹犹豫豫地要关门,灵光乍现,突兀道:“师姐!我不在的这些时候,十二楼也有莫名死去的弟子吗?”
宋敏儿的动静迟了一瞬,但她没回答,只猛地砸上了门。
就在宋敏儿离开柳十七厢房下了楼之后没多久,从回廊尽头闪出一个人影。如果她还在,应当第一眼认出这就是方才那个撞了她一下的姑娘。
这姑娘生得像个大家闺秀,此刻却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行至客栈后院。
她将手伸入马厩后藏着的一个鸽子笼,取出了只信鸽,又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竹筒,三两下绑在信鸽腿上。
接着,她拍了拍信鸽的翅膀,低声道:“去绿山阁,把信送给李夫人。”
那信鸽听懂人言一般“咕”了声,振翅而去。
翌日十二楼一行人重新启程,左念心急如焚,恨不能一日千里,他说不上抓柳十七回去做什么,但执着地认为似乎到了自己能掌控全局的地方,柳十七就能不再嘴硬。日夜兼程,他们只用了月余,便回到了西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