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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少年 季锐凡 1716 字 16小时前

从厨房出来的祝秋音发现韩泽已经换了衣服,她自打算和秦明在一起之后就把韩泽和王梓羽的东西一并收拾了束之高阁。韩泽太了解她的作风,不需问她便把他需要的都找了出来。

“吃饭吧。”祝秋音拉开椅子坐下。刚刚韩泽是不是说要带她去哪里来着见他不提,她也没多大的好奇心。

餐桌上两个人相坐无言,盛着蒜醋的小碗放在两人中间,两个人你蘸一下我蘸一下,平白生出一种夫妻相处的感觉。

祝秋音夹起饺子慢慢咀嚼,工厂流水线的产品没有家常的味道。她曾在加拿大度过了两个冬至,人在异乡,每逢佳节都想做点什么来表达一下仪式感。高一的那个冬至,六个少年一起出去找了家中餐厅排了半天的队,终于吃到了饺子,味道差强人意,一尝便知是提前冷冻了的,端上来时温度也并不热,吃的王梓羽愤愤不平:“明年咱们自己包。”

到了第二年的时候,一起过冬至的只剩下四个人。在别墅的客厅里四个人围圈坐,包饺子最厉害的人居然是韩泽。秦明负责和面,趁她不注意朝她鼻尖蹭了一点面粉,三个大男孩对着她笑,她自己浑然不知成了小花猫。在冬至之后他们一起去瑞士滑雪,那个时候她都还是没羞没臊的状态。各种证件已不在自己身边,她的反射弧有时候迟钝的可怕,对于太多的事情后知后觉。

三、

祝秋音怎么都不会想到,韩泽带她去看了祝乘风和白子华。

刚过完年,周边墓碑亲友扫墓留下的痕迹还很新,祝秋音俯身,在祝乘风墓碑前放下一束鲜花。

这是个风水不错的地方,半山腰上,环境极佳。祝乘风本是有资格进和韩泽父亲一处的那个更好的墓园的,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平白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手握权力的人其实是立在钢丝之上,明知千般凶险仍抵挡不住权力的诱惑,想要玩弄权力的人最终会被权力玩弄,不想玩弄权力的人会被玩弄权力的人玩弄。

教授出身的祝乘风属于后者,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介书生。胸怀家国,情深义重,不齿小人行径,只知道理不懂变通。所以他的死亡,承受着民众骂名,变得不值一提。

从墓园出来,祝秋音恹恹的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韩泽开了很久的车,停下时,祝秋音才撩起眼皮看了周边一眼,神情转为不可置信。韩泽熄火,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下车,恩”

看守的领导和韩泽的寒暄略过不提,在这种地方混的,极会揣摩心意看人脸色。会客室里只有母女二人,祝秋音多年不见母亲,忍不住轻轻抽泣。

“秋音已经这么大了。”白子华两鬓已白,整个人像是苍老了二十岁。“不哭了,乖啊,能见面是好事儿,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母女相见,有千言万语想说,中间隔了千山万水,太多的话题成了禁忌,导致太多的话说不出。

当年的事,祝秋音知道大概,此时见到白子华,也并不打算刨根问底。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大抵就是那么回事儿,坐在某些位置,谁都有把柄漏洞谁都不干净,这个道理是她后来才慢慢醒悟过来的。

白子华在里面过得好不好,这是祝秋音根本不需要问出口便知晓答案的问题,如果不是韩泽安排,只怕她此生都再见不到母亲;至于白子华,她大概听说了一点有关她的事情,只叹气说她受苦了,并不强求她告诉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至于许下诸如会想办法把白子华弄出来之类的承诺,双方更是心知肚明不可能实现。有人不想让白子华死,但也不想看她逍遥。祝秋音只简单说了些刻意挑选的近况,告诉白子华自己结婚,丈夫是在温哥华高中认识的师哥,两个人在去年办了婚礼,在今年一月份时候刚刚生下了一个小公主。女儿涵涵的眉毛最好看,柳叶型,像妈妈也像姥姥。

探视时间太短,白子华有一些感兴趣的问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在祝秋音语焉不详的刻意隐瞒下,让白子华觉得她现在的生活过的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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