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说着,有些咬牙切齿。
她和阿尘那样,全是因为她不小心中了媚药,怎么也是情有可原,可是他自己呢?
“亲亲,可是要开始管教孤王?”夜墨微微凑过去,俊美的面容离的那么近,高大的身形也带来前所有的压迫感。
云轻其实不太怕和夜墨对视,只是,现在这个混蛋太子穿得整整齐齐,而她却是那样……
这先决条件上,有压力呀!
“不许再过来!”云轻伸出小手,抵着夜墨,不许他再靠近。
而夜墨却趁势抓住了她的手……
“你……你要做什么……”云轻心里又急又羞。
方才,虽然夜墨对她很粗鲁,可是,他身上泛起的热度,她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他该不会真的想在这里……
可是,他不是马上就要出去了吗?
“我警告你,不许乱动,否则……”
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手腕一凉,被套进了一个什么东西。
云轻定睛一看,是一串碧绿色的翡翠手串,这手串的石头不像平常一样是珠子,而是不规则形状的,但每一颗都被人细心地打磨过了,并点也不会硌伤手腕。
“这是……”云轻看向夜墨,夜墨送过她很多东西,衣服,首饰,吃的用的,什么都有。
那些东西他都是他特地命人去找去做的,但给她的时候往往都是她住在他的府中,第二天拿出来就穿了用了,很少有特地递给她。
但今天这一件,明显不同。
“戴着,不许摘下来。”夜墨说道,明明应该是很霸道的话,可是不知为何,他的目光却微凉,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殿下,时间真的要来不及了……”
荆远帆在外面说道,声音里简直想哭。
明明计划是殿下自己定的,结果却这么不守时,这样真的好吗?
怪不得人家都说女人祸水呢,为了哄好云王女,殿下连行动都快要扔到一边去了。
“你药性还没有过去,在这里歇着,有什么事就叫战飞!”夜墨拉过云轻的头颅,在她的唇上用力地印了一下:“孤王去去就回,没回来之前,不准离开这里!”
其实夜墨的意思,是不准去找洛尘吧?
别扭太子,硬撑着,不肯说。
不过没关系,她理解就好了,而且,其实她现在真的很没有力气,根本不想动。
“是要去追葛万山吗?”
“嗯。”夜墨点了点头:“葛万山跟吴国太子一直有勾结,昨天来劫囚的都是葛万山去郁林的旧部,但吴国太子肯定也来了,只是没有出面而已,孤王要给他一点教训。”
顿了顿说道:“不会很久,最多午时。”
“不回去,小哥哥要担心的,我午时在这里等你,可好?”云轻说道。
夜墨的面色微黑,但想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肯在午时在这里等他,那就是要和他一起用饭了,想到她把柳清朗和洛尘甩开而来跟他用饭,他就勉强同意她先去处理一些别的事情好了。
他有意在吴国培养一个傀儡,太子殿下是不错的选择,这一次,只是要先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痛一痛,先有了惧怕感,以后再收服起来,会容易一点。
至于为什么不选三皇子,一个野性勃勃的皇子,和一个懦弱无能的太子,自然是太子要更好一点。
至于他倚为靠山的父皇母后,还有那些大臣们……
武帝当年的那些账,总是要找人清算的,如果没有血,怎么算得清呢?
……
夜墨走后,云轻直接就在夜墨的床上睡了。
折腾了一夜,加上媚药本身带来的副作用,让她觉得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倒真有点做完那个事情的后遗症似的。
那个事情的后遗症究竟是怎么样的,其实云轻并不知道,等到后来知道了,就发现这药的交力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色大亮,至少也是巳时。
云轻刚想下床,可是一看自己身上,就又尴尬了。
都是那个混蛋太子,竟然把她的衣服都撕了,现在怎么办呀?
才刚郁闷着,就听外面战飞的声音说道:“云王女,属下放了衣服在外间,麻烦云王女自己出来拿一下。”
房间,是分里外的,用屏风隔着,云轻睡在里面,战飞不敢进去,就把衣服放在了外间。
“我知道了。”云轻应了一声,可是脸却是红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该不会又被人全听去了吧?
她很怀疑,跟夜墨在一起,她会不会很快变得没脸没皮。
洗漱了一下,走出门,今天的阳光特别好,热烈的耀人眼目,云轻情不自禁拿手挡了一下。
这一挡,袖子落下去,自然而然露出手腕上的翠绿宝石,上等的极品翡翠映着阳光,说不出的耀眼夺目。
正过来打算问云轻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的战飞看到这一幕,忽然间就怔住了,脱口说道:“云王女,那手串……”
云轻闻言转头,晃了晃手上的东西,问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战飞立刻说道。
他真是傻了,那东西会在云王女的手上,当然是殿下送的,只是他真的没想到,殿下竟然会把这串手串送出来。
云轻不是傻子,看到战飞这样子,就知道这串手串一定有故事。
她走到战飞面前,问道:“这手串怎么了?可是有特别的意义?”
战飞目光一直落在那串手串上,可却是没有说,只说道:“云王女去问殿下就好。”
战飞越是不说,就说明越是有问题,云轻微微翻了个白眼,有些事情,她可以去问夜墨,也肯定夜墨会跟她说,可是有些事情,却是那个男人一定不会说的。
比如,让他拿着他对她的情意来邀功,那个男人一定打死都不会做。
他对她的好,从来都是默默的,也不是成心如此,而是他大概觉得,他本来就该那么做,于是就做了,根本没有必要和别人说什么。
眼前晃出昨天夜里夜墨看着这手串的样子,那微微的悲伤,是云轻无法理解的,而她可以确定,这也是夜墨所不愿意说的。
想了想,云轻一扬头,说道:“不愿意说就算了,本王女还不稀罕听呢!”
嘴上这么说,手却故意往院中的桌子上重重一落,用的,就是戴了手串的那只手。
桌子如果是放在室内的,大多是木头制的,可如果是放院子里的,因为常常风吹日晒的,为了坚固起见,就都是石头坐的了。
宝石这种东西,向来都是金贵的很,怕碰怕摔怕磕,尤其是这样的翡翠。
如果云轻这一掌拍实了,那翡翠非得被碰碎一两颗不可。
“云轻女小心!”战飞大叫一声,飞扑上去,伸着手就要往云轻的胳膊底下垫着。
宁可让那翡翠把自己的手划破,也绝不能让它磕在桌子上。
可……他的努力白费了,因为云轻的手在离桌子还有半尺的地方,停下了。
似笑非笑地看着战飞,云轻笑道:“原来战统领这么喜欢这串珠子呀,要不,送给你?”
“云王女怎么能这么对待殿下送给你的东西!”因为云轻最早是被战飞带到夜墨那里去的,他对云轻一直怀着几分歉疚之意,在夜墨府中,也向来是他对云轻的态度最为恭谨,在云轻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如此急怒过。
就算明知,云轻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明知,云轻说送给他什么的,只是为了让他说出这串手串的故事,可是战飞,还是忍不住怒了。
云轻也怔住了,她不知道,这手串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竟让战飞如此看重。
深呼吸几口,缓了缓气息,战飞这才恢复往日的恭谨,他低声说道:“云王女,属下失礼了。”
“无妨。是我不好在先。”云轻爽快的认了错,就算想知道夜墨究竟给了自己什么东西,也不该用这种手法。
毕竟,这可是夜墨第一真正意义上送给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做摔坏这种举动,又或者是说出送人这样的话呢?
明知夜墨对这手串极为重视,若是被他看见,定要伤心的吧。
一时间,云轻也为自己的任性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战飞,讲这手串的故事给我听可好?”
云轻说的极诚恳,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真诚地望着战飞。
战飞嘴唇抿了又抿,才说道:“云王女,你若是真的做出对不起殿下的人,我们疾风卫与珑军,都绝不会原谅你。”
这话,真的是极无理了,可是云轻却没有在意,仍是等着战飞的下文。
“这手串,是孝纯皇后的遗物。”战飞低声说道:“是当年武帝陛下亲手给孝纯皇后打造,又戴在她手上的。据说,武帝陛下与孝纯皇后初相遇之时,曾一起坠入某处困境,二人在里面九死一生,后来终于一同出来,而这翡翠就是在里面所得,武帝陛下后来把这翡翠打造成手串送给孝纯皇后,这也就成为二人的定情信物。”
云轻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对于这东西是夜墨母后的遗物这一点,她隐隐约约能猜到,而这手串是夜墨父母的订情信物,这点云轻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可是,这些都不能说明他们对这串手串的重视程度,尤其,就连战飞看着这串手串的表情,都是悲伤的。
这串手串里面,到底有什么呀?
云轻不自觉地摸着手腕,觉得那冰凉的石头质感,似乎透过皮肤,渗入到血液里和骨头里了。
战飞也注视着那串手串,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云王女,不知你可曾听说过,孝纯皇后的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