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臭小子,整天惦记我的家底儿。”
周桂最忌讳就是这件事,龙宫赴宴这等事情,是能拿来说的嘛?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拖累,夫君现在也该是翰林了。”
一个妇人撩起帘子进门,笑着对周桂说。
正是周桂的妻子,宁氏。
只见她穿着月白色裙裳,头上戴着玉簪,手上挂着玉镯,打扮得精致端庄,正是当家主妇的风范。
“要不是为夫拒绝了那龙女,现在这当家的可不是娘子你啦!当时赴宴数百人,当场许配的就有二十多个,个个都是龙女,你看现在她们在哪儿呢?不是滚回了河里就是去了海里,夫家多半都是落下个没下场。”
末了,周桂不甘不愿地又加了一句。
“大夏初定,不过六十余年,那老龙王居然想着扶助潜龙造反,结果呢?遭了圣上忌讳,还不是一张旨意就给削了神职。我就不该接了帖子,参加什么劳什子攢花宴,平白遭了拖累。”
说着,干脆仰面躺倒,完全不顾什么名士风度,尽管他顶着个江南名士的名头······好歹也曾经接到龙宫的请帖,见过大世面的嘛!
宁氏温柔地看着丈夫,小意地逢迎着他,给他顺顺气,眉目间都是满满的情谊。
当年为了她,一怒拒龙女;成婚已十载,房中无二色。
不能高中三甲,名列翰林,做个江南名士又何尝不逍遥自在?
宁氏觉得现在的日子就挺好,丈夫文名满州府,也不担心被那些县里的豪强欺上门,家宅安宁;生活还算富足,吃穿不愁;丈夫素来持正,不结交匪类,也不流连烟花柳巷。
这样的日子,已经是一等一的幸福了,谁有她嫁得好?这才是真正的良人。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当年我因为有点名声,一手诗文被龙王看中,下了帖子给我,回来就是名声大噪。
一年后那龙王事败失了神职,我也因此受拖累,屡试不第。但是,这名声到底还是传出去了。
这些年我寄情山水花鸟鱼虫,用心专一,诗文、学术反倒更上一层楼,这个江南名士嘛,现在才算是名副其实。”
“有这层名望在,夫君就是白身,也照样能出入府衙、面见知府。”
宁氏剥开一只橘子,将果肉一瓣瓣喂给他吃,周桂张口就咬住了她细嫩的手指,宁氏嗔怪地踌躇手指,把橘子丢给他。
嘿嘿嬉笑了两声吗,周桂接住橘子,自己吃。
“那是他们知道我没有机会上进了,这才捧着我来着,真的要论诗文歌赋,我未必真的能次次压下所有人。别看我每次诗会、文会都能扬名,那是那些人有意藏拙呢!”
“怎么说?这里头有什么讲究不成?”
宁氏好奇地问,一转头,玉簪环佩叮咛作响,很是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