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留过洋的人,思想不应这么迂腐守旧,梅远,你对他究竟是出于感激还是出于爱情?”
“我不知道,我只是记得当时他救我时的眼睛,像星辰般那样美丽,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确定那是汪倾民的眼睛?”
梅远听了大吃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梅远,你太傻了,汪倾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为他付出,当年救你的人是我。”
梅远瞠目结舌,呆呆地看着宋维钧,“汪倾民对你一见钟情,很喜欢你,他就让他父亲来求我,让我骗你说你是被汪倾民救起的。”
梅远眼中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就答应了?”
“我本就不喜欢你,何不给你一个追求幸福的机会,况且你不也对他一见钟情?”
梅远无话可说,宋维钧点燃一根雪茄,静静地吸着,“先告诉我清初在哪?”
梅远此时有些呆傻,将地址如实报出,严邵听了,立刻领人去救,很快办公室里只剩下宋维钧和梅远。
“我本想成就一段好姻缘,可是没想到事与愿违。”宋维钧深吸一口雪茄,烟雾从他的鼻孔中漫出,“你还没有看清汪倾民的真面目吗?大婚那晚他为何没有和你私奔?现在又为何不带你离开宋家?你对于他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不可能,不可能……”梅远精神濒临崩溃,“为什么会这样?”
宋维钧不想再与她过多废话,“虽然我也有错,但是更多的还是你咎由自取,我给过你很多机会,是你自己不要,事已至此,你还要跪着求我饶了他吗?一个卖国贼,值得吗?”
梅远瘫软在地上,无声流泪,久久不能回神,二十多年的爱情,原来是一场骗局。
宋维钧来到地下大牢,汪倾民见他来了,“宋维钧,你快救救我爹,他快要死了!”
宋维钧笑了,在阴暗的大牢中显得十分残忍,“救他?救活他不照样也是死?何不给他个痛快!”
“你真残忍,卑鄙,不是人!”
“我做的这些跟你们父子俩比起来可还真是望尘莫及啊!”
“你等着,梅远会替我们父子报仇的!”
宋维钧冷冷瞧他一眼,“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把当年她落水的真相告诉她了。”
汪倾民的眼睛大睁,全然没了以前儒雅翩翩的模样,失魂落魄,“她不会相信你的,她不会相信你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若好好待她,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汪倾民知道现在他已走投无路,只剩死路一条,像失了魂般坐在地上。
严邵很快找到清初,救出他们三人,清初本来以为她会被接回林苑,没想到却也被严邵送到梨园,“太太,您先在这住下吧。”
“真的?”清初难以置信,宋维钧竟然让她回梨园。
念依听了也是眉头紧皱,脸色十分不好。
“是二少亲自吩咐的,千真万确,您也不用担心小少爷,他很好。”
待到严邵的车走远了,清初才缓过神,“姐,我不是在做梦吧?”
“做什么梦,快跟我回家。”念依拉着清初急匆匆进了家门。
叶师傅正坐在院子里拉二胡,二胡独特的干涩乐声,让人听了觉得凄凉,“师傅,你看谁回来了?”
念依将清初拉到叶师傅面前,叶师傅放下手中的二胡,“清初?”
清初含泪点点头,她已经有接近一年没有见到师傅了,“师傅!”
“快过来叫师傅看看。”叶师傅一大把岁数了,却也红了眼眶,他的女儿终于回来了!
清初趴在叶师傅的怀里,放声大哭,似乎要将这一年来所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待清初睡下,叶师傅对念依说道,“莫不是这宋维钧见清初生了儿子,就要将清初赶出家门?”
“不会的,师傅,我看这宋维钧很宠爱清初的。”
“你知道什么!”叶师傅重重叹了口气,“他不过就是图一时新鲜,如今这新鲜感过了,又嫌弃清初身份低贱,要将清初赶出来。”
念依心中担忧,她也有此想法,但她还是宽慰师傅,“师傅,不会的,您身子刚好了没几个月,快回去歇着罢。”
清初今日回娘家,本是欢喜的日子,念依却焦虑得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