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背后的轻笑,原本略微忧伤的心情愈发忧伤了。
“喂,哪位?”
是塞先生,他又喝高了。酒保找我去买单,准便处理掉这位正在耍酒疯的男士。
说起塞先生,其实他有一个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英文名sebastian,虽然很久之后他告诉我sebastian是彩虹协会的icon,但彼时不谙世事的我委实觉得塞先生,应该是喜欢女人的。
后来我陪着塞先生无数次买醉,发现每每喝到伤心处,他总是捶胸顿足嘴里高喊“jack”直到昏厥,而“jack”又确乎是一个男子的名字。
但是能成为密友,大概总带着爱。我以无限爱意包容着塞先生,包括原谅他大年初一将我骗到他家,对他老爸老妈说爹地妈咪这是我girlfriend梁语晴。塞爸塞妈表情很是惊恐,似乎十分怀疑我的性别。塞妈甚至偷偷摸了一把我的胸,盯着我的脖子观察良久,方才绽放欣慰的笑容。可见塞先生平日清醒时喊“jack”的次数一定不少,真是太不小心。
而那位杰克先生一定不知道塞先生有多挂念他。
我安慰言语间流露出惶恐的酒保:“没事,你要看好他,他可能会把你当成前女友,亲个嘴什么的。”
实际上塞先生若是喝高了,会把任何有意无意靠近他的男人当成jack,上下其手熊抱虎摸。所以他每每想要买醉,又想为jack守住贞操时,就不得不劳烦我在一旁像赶苍蝇一样赶走陌生男子。可见男人痴情起来,不仅不要女人,连男人也不要。
那酒保哆哆嗦嗦地求我快些赶到,因为塞先生已经要开始扒他衣服了。
我挂了电话,对黎家瑜抱歉笑了笑,道:“朋友喝醉了,我得去接他。”
黎家瑜挑了挑眉:“boyfriend?”
我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她有些意外,欲言又止,望了一眼天色,道:“我送你。”
我又鬼使神差地摇摇头。
黎家瑜扔了烟,抬起长腿狠狠碾了一把,皮靴结实的鞋底挪开,那烟头的尸身叫人不忍直视。
我想我着实不该这么直白地拒绝黎家瑜,毕竟她是一代歌神,而神是不太喜欢被拒绝的。所以我委婉说道:“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我四月拿了驾照,可以自己开车的。”这是一句大实话,虽然我暂时养不起车,但我确实拿了驾照。
黎家瑜道:“那劳驾载我一程,我刚才喝了一点酒。”
我垂头认输:“还是麻烦你载我一程。”为了粉饰太平,我又蹩脚地添上一句:“备胎用光了,我怕轮胎半路出故障,还是坐你的车比较稳妥。”
黎家瑜心满意足地表示荣幸之至,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真是异常愚笨。
这个夜晚本该是我和黎家瑜畅谈人生理想的二人世界,却硬生生加入了塞先生和他撕心裂肺的“jack”,变成了拥挤的叁人行。当热,机智的黎家瑜不负众望,在塞先生高呼叁声“jack”后,对着异常尴尬的我会心一笑,令我下定决心往后再也不要守护塞先生的贞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