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汉武帝对商人,手工业,干高利贷的,与驾车行船的征的税种。课税对象就是商品或资产,1缗就是1贯,财产商品估价1缗或2缗就征缴1算,1算为120钱。
商人财产2缗征缴1算,120钱财产税。手工业4缗1算,一车1算,商人车2算,五丈以上船每艘1算。
爱国税,不缴还鼓励相互揭发,揭发赏罚没一半。
强制人爱国的汉武帝之后,前汉就一路衰下来了,没谁再认识后来的皇帝了,武帝驾崩不过百年,西汉灭亡。
刘秀复立汉后,包税制替代了把国都爱灭了的强征,恢复了皇权不下县的文景之时,县以下由豪强,三老等乡官庄头,代收税赋,摊派徭役。
这又造成了士族门阀与地方豪族的壮大。
历史就是一个循环,算缗钱废了,又收。屯田政策灭了,又起。包税制取消了,又来。
善法恶法,因人因时不同,同样的一个观山海的专卖制度,管仲用就国富民丰,换了桑弘羊等大汉的财相,猛一用效果极好,横征暴敛,当然国库充盈。
然后,一头栽进国敝民穷的死亡螺旋,喝海水一样,越扩大专卖越是百业凋敝,改都改不出来,直至财政崩溃。
“我说的不是税种,而是税权。”
李轩看着钱景,笑道,“我们既然自诩我们不是万般皆下品的独术,是吕不韦,范蠡,管仲,鲍叔牙,子贡等虽商人亦可拜相的共和,那我们就要说到做到啊。既然北盟是以抵押税权的方式,从中联储借出的货币,那税权的监督与行使,自然就是中联储的了。”
“我们来为北盟收税?”钱景诧异极了,“那要县令,盐铁官,税吏干嘛?”
方圆闻声同样懵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个商贾,从来是被官府收税,居然还能为官府收税?”
“对呀,不是为官府收,是为你们自己收,收的就是欠款啊。以钱东家收高利贷之执着,收自家的利息,想必没贪腐的必要吧?
北盟时下只领有燕国一隅之地,便先设个国税局。名义属于北盟税务机关,实质由中联储管理,专门用来收税。
我感觉咱们私营中联储的私营国税局,可能要比朝廷的税吏,清廉那么一点点,收税的效率,高那么一点点。”
李轩笑眯眯道,“这你们不是财相,也是副财相了吧?未来北盟财相皆从中联储而来,都不奇怪吧?北盟税权,货币发行权,财政收入,都被商人掌控了,这个商德,立的住吧?”
众人一时皆默,眼神中都是不可置信之色,方圆扯了扯似乎发紧的喉下内领,沙哑着声音问了句:“北盟能发多少粮票,居然是我们说了算?”
“对呀,有无限发粮票的可能,我是管不住自己的手的,缺钱就印呗。粮票再贬值,我又不损失啥。”
李轩笑呵呵道,“可我怕我随心所欲的后果,会让粮票变的一文不值,民不聊生。会让北盟倾覆,最终伤害的还是我自己。所以,我管不住的手,就让与粮票和身家性命挂钩的人来管。我不把你们的命,你们的家产当回事。但我相信,你们还是会把自己的命,自己的家产,当回事的。”
方圆闻声心中一紧,从话里听出来了,怕是中联储挂钩的似乎不仅限于他入股的那点财货。
只是一张小纸片之下,一个中联储之中,究竟藏着多少弯弯绕,如何就跟自家身家性命绑在一起了?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只是对笑语吟吟的李轩,越发恐惧了,深怕被坑。
“我投,八成利润上缴,我接受。”
从来眼神游离,一脸精明的钱景,此时却显得异常沉静,轻轻道,“只为一个不为君衡而衡君权,只为商贾不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可能,我投,我接受,我想试试。”
说着,歪头看向李轩,“我想知道,刀斧在君之手,中联储凭何不被生杀予夺。我想知道李君的中联储,到底是什么。”
中联储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李轩自己都不知道。
这是一个以准备“粮”,发行粮票,通过粮票再抵押,做衍生货币投放的怪物。
受限于仓储,物流,信息,特别是现代金融货币体系的支撑,在大汉造这个怪物,非常困难,损耗太大。
若是现代,同样的分布式架构,锚粮发货币,实际是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