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茶水用来配糕点和坚果是最好的了,解腻。
薛清宁从桌上的碟子里面抓了一把松子仁,低头剥着。
耳中听到薛元青和孟锐在说话。
先还只是说一说京中哪里卖的马好,哪家铺子的兵器最好,后来薛元青渐渐的说到了他最向往的事。
跟薛元韶决心通过科举入朝为官不同,薛元青向往的一直都是烽火战场,想要凭借着自己的武艺为自己挣出一场名利来。
只可惜徐氏是断不会允许他去做这样可能会危及自己性命的事的,所以也就只能空有一番热血,但却不能得诸行动。
当听到孟锐笑着说他曾经上过战场,而且还不止一次的时候,薛元青立刻表现的极其的羡慕。甚至用手拍着桌子,直呼男儿就当如此!若只一味的埋头攻书,纵然才高八斗又能如何?终究少了几分男儿应有的热血激昂。
薛清宁一边往口中塞了一颗松子仁,一边面无表情的想着,待会儿回去她就将这话告诉大哥知道,到时看大哥怎么‘修理’你。
对他们两个说的话没什么兴趣了,薛清宁转过头听前面台子上的人说评书。
听了一会儿,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胳膊肘被什么东西给轻轻的撞了一下。
回过头一看,就看到自己的胳膊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白色的小碟子。里面装着一把剥好的松子仁。
不过剥的不大好。有的松子仁拦腰断了,有的上面坑坑洼洼的,就没有几颗是完好的。
她只以为这是薛元青剥给她的。心里还想着,今天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二哥这么个大大咧咧的人,还会为她做这事?
但等到她抬起头一看,整个人就震惊了。
竟然是孟锐!还在对着她笑,眉眼间极明俊的样子。
继中秋节晚上的糖炒栗子之后,孟锐现在又给她剥松子仁......
薛清宁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一时都不敢吃这碟子松子仁了。
就目光带着疑问的看着孟锐。
就见那厮笑的越发的神采飞扬起来。还对她说道:“三哥说过,以后会跟你二哥待你一样的好,我说话算话。”
薛清宁:......
她感觉自己压根就看不清楚孟锐了,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做她三哥。
到底是发自真心的,还是在跟她闹着玩的?
薛清宁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伸手在碟子里面拿了一颗松子仁吃起来。
这算不算是间接的接受了自己往后是她三哥的事?
不过就算现在她不接受也没有关系,往后他总是会有法子让她接受的。
想到这里,孟锐眼中的笑意就越发的明亮起来。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他确实想要薛清宁对他像跟薛元青那样的亲近。也想体会一次纯粹的兄妹之情是什么样的感觉。
*
自打过了秋分节气之后夜就开始长了起来,现在一旦立冬,白天的日子就越发的短了。
薛清宁因着近来晚间上床睡的早的缘故,早上也醒的要较以前早一些。
这一日早上醒过来,看到槅扇窗外的天光虽然已经大亮了,但日头还没有升起来。
能听到有笤帚在刷刷扫地的声音,还有母亲和文竹说话的声音。
薛清宁觉得全身酸痛的不行,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弹。在暖和的被子里面躺了一会儿,最后狠了一狠心她才掀开被子起床。
自己穿好了衣裙,随后也没有叫绿檀和小桃提水进来伺候她梳洗,而是直接掀开碧纱橱上挂着的粉色软绸帘子出了屋。
等走到外面的廊檐上,她就靠在柱子上没有再往前走。
徐氏正在修剪一盆茶花盆栽,听到文竹说姑娘起来了,她抬起头一看,就看到薛清宁正全身没骨头一样的斜倚在柱子上打哈欠。
一看就知道还没有梳洗,头上的双丫髻看着都有点儿乱了。
不过自己生养的孩子,怎么样都是好的。
就直起身,笑着问道,“昨儿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我看你都在犯困。听绿檀说饭后你洗漱了就上床睡了。睡的这样早,还没有睡够?”
“我睡是睡够了,但就是觉得身上酸痛的很,没力气。”
薛清宁一边说一边往台阶下走。等走到徐氏身边,就看到栽种茶花的花盆里面有好多花苞。
都是被徐氏刚刚修剪下来的。
薛清宁不解,就问道:“娘你怎么把这些花苞都剪掉了?多可惜啊。”
每一朵花苞就是一朵花呢。
一脸心疼的样子。
徐氏笑了起来。
拿起剪刀,一边继续修剪,她一边解释着:“你现在是心疼,可若是任由它们这么一直长下去,一株树上的花苞太多,往后需要的养分也会随着增加。可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养分给它们呢?到最后花苞自己掉落的反而会更多。剩下的那些花苞纵然开花了,也不会大。倒不如现在就修剪掉一些花苞,剩下的那些养分足了,往后才能开出很大的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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