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格正想说话,蒋筝便起身走至他身侧,冷冷扔下一句:“有什么话出去说,别吵着长笙。”
弗兰格不禁与莫妮交换了下眼神,而后重叹一声,跟在了蒋筝身后。
蒋筝走进了边上的一间屋子,待三人都进屋后关进了门窗。屋内光线骤暗,她转身看向弗兰格,道:“弗兰格大人,我不和你绕弯子,说吧,你来找长笙,是为了什么?”
“路雷克王位得来不正,塔斐勒亦是幕后推手,先王并非病逝,而是毒发身亡……如今塔兰都是他们的人,就连护国法师也不例外,这些消息自然传不出来。”弗兰格说着,下意识握拳,咬了咬牙,继续道:“可先王临终前都还信任塔斐勒,叮嘱他召回冥络殿下,并辅佐其继位,却不料塔斐勒早已经视冥络殿下为眼中钉肉中刺……”
弗兰格说罢,又将自己当初因长笙那封求援信与塔斐勒决裂,而后被其囚禁数月之事也说了出来。
拉基听了,回忆道:“当初是有很短的一段时间,我能感受到塔兰那边有人在接应我们,可联系很快就断了。”
“那之后,塔斐勒便派人去了埃格特。他说,一定不能让长笙活着回来。”弗兰格皱眉道,“因为这样,真相就永远不会浮出水面,他们就能一手遮天!我一生忠于艾诺塔,有所动作便是造反,但长笙殿下不同,她是正统,只要她一句话,我便愿揭露他们二人所有恶行,全力助她高扬起义大旗,那时必定有人追随……”
“过去的事不用说,以后的事不忙说。”蒋筝将弗兰格打断,道:“你现在只需要和我说说,你背叛了塔斐勒,以他的手段,若真想要你的命,你又是怎么从塔兰活着逃出来的?”
“……”弗兰格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下意识抬眼望向蒋筝,却又连忙躲闪了那似刀般的目光。
“你没说谎,我看得出来,但你也有话藏着没说。一半的真相,有时比谎言更危险。”蒋筝说着,在桌边坐下,为站在门边的弗兰格倒了一杯水,道:“要不要坐下来慢慢说?”
弗兰格尽可能冷静地坐到了蒋筝对面,端杯的手心已满是冷汗。他也不知为何,眼前这个看似病弱的女子,偏偏就能给他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他迅速做出了思考与抉择,抬眼道:“我是有所隐瞒,但我敢以自己性命发誓,如果我所隐瞒的东西有一丝一毫可能损害到你们的利益,就让我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蒋筝静静望着弗兰格,见他这一次目光没再躲闪,眼神坚毅如石,心里便也有了底。
数秒僵持后,她道:“我可以信你,可如今的长笙,你也看见了。”
“她……”
“她那晚后,她再也没有醒来。”蒋筝苦笑着,“我们想了很多法子,都没有用。”
“怎么会这样?”弗兰格不禁皱眉。
“她自己不愿醒来,谁又能救得了她呢?”蒋筝说着,目光不禁多了几分晦暗。
长笙身上的伤虽还没有彻底恢复,但也早已无碍,她用不死鸟之力也没能唤醒长笙,若不是她自己不愿醒来,还能是什么呢?
一个人失去了生的希望,又要如何让她重新回到心底深处最为残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