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痛苦,能比得上自己所坚信的一切都是谎言,所熟悉的一切都是假象呢?
蒋筝没有见过长笙哭得这般隐忍,虽不知她究竟看到了什么,一颗心却随她的情绪一同,止不住的隐隐作痛。
“长笙……”
“阿筝,她说……她曾想过改变这个世界,却发现一己之力终究有限,更有太多放不下的,舍不得的,一路推着自己前进,全然身不由己。”
蒋筝不由一愣,随即连连摇头:“我们那边有一句可土的话,叫我命由我不由天,里都有类似的说法……长笙,每个人的一生都有身不由己的事,可这并不能成为放弃前进的理由啊。”
长笙有些犹疑地凝视着蒋筝,许久,盲开口道:“那么难过,大概不是什么好消息,既然如此,怕是完全没有退路了。”
包子点了点头,道:“没有退路了,只能前进,这也是我们之前说过的话。”
“长笙,我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但我希望你振作起来,想想在艾诺塔等你回去的父兄,你想想你弟弟,他还等着你送他生日礼物呢,真以为一封长信夹着点冷兵器就能敷衍了事了?还有,还有我,我……”蒋筝说着,忽然觉得那里不是很对,吞吞吐吐的补了一个字:“们。”
“你要实在难受,就哭出声吧!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秘密,要想告诉我们,就告诉,不想那就大哭一场,宣泄宣泄也好……”
一瞬的沉默后,长笙缓缓缩入蒋筝怀抱,起初身子微微颤抖,从低声的抽泣,渐渐转至嚎啕大哭。
蒋筝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肩,叽叽咕咕叨叨起了一些她闻所未闻的人或事,大道理成篇成篇的,啰嗦得活像一个酷爱碎碎念的老婆子。
长笙思绪不由飘往远方。
最初的相遇,似就在昨天。
那是她十九岁的生日,蒋筝一身不属于艾诺塔的衣着,小心的穿过人群,笑吟吟地走至她身边,对她略微倾身。
——我看见了一个美丽而又特殊的姑娘,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要与她结识。
——不知我是否有那份荣幸,知道她的名字?
只是那时,她并不知道,能遇上那个奇怪的女子,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
……
母后,无论现实多么残忍,感谢你,将她带来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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