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弟弟被她推上遥远的战场,无心争权的二哥被她扯入一场本不用参与的是非。
长笙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他们。
冥络离开塔兰的那天,长笙独自一人坐在无人的后花园中。
本该在监视某人的蒋筝不知何时又跟在了她的身后,见她愣愣出神,便上前清了清嗓,道:“我听塔斐勒夸冥络学东西快。”
长笙点了点头,道:“他和我一样,从小到大,学东西一直很快,不过他就是爱偷懒,不肯用功。”
“他和你一样?”蒋筝靠着一旁假山,抱臂笑道:“你这是在变相自夸?”
“是事实。”长笙理了理裙摆,抱膝道:“虽然我和冥络对母后都没什么印象了,但是我们都知道,她不止是一个王后,还是我们帝国人人敬仰的战士,远东的战场上令魔族闻风丧胆的希尔达将军!我们是她的子女,天生就是战士。”
这种“我的父母很厉害,所以我也很厉害”的论述本是十分幼稚,但从长笙口中说出,又偏偏让人无法反驳。
蒋筝还记得远东战场上那个披甲持刃斩杀四方的长笙,要不是亲眼见过,又怎能和眼前与她抱膝谈天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好吧,姑且信了。不过我有点好奇,希尔达王后那么厉害……”蒋筝说着,伸手指了指长笙的胸,下一秒又比了一个心,笑道:“国王陛下是如何撩动她心中小鹿的?”
“她之所以会成为我们的母后,是因为她在马背上将自己输给了父王。”
“输?”
长笙点了点头,笑道:“父王和我们提起过,他与母后彼此倾心,有一日赌了一场骑射,事先说好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当时父王用玩笑的语气说,他要是赢了,就要母后嫁给他。”
“那一场骑射到最后是母后输了,但父王说,母后是帝国最强的战士,无论是刀剑拳脚还是骑射,他都远远比不上母后,那一场,是母后故意输给他的。”
“欲迎还拒啊,都是套路。”蒋筝说罢,还感慨了一句:“嘴上说着不要,其实身体诚实的很。”
长笙忍不住瞥了蒋筝一眼,道:“你说话真不中听。”
“小妹妹,我可是鬼,开口都是鬼话连篇,想要中听,那也太为难了。”蒋筝自嘲着,心情有些小微妙地哼起了歌。
不久前,她还吹着空调,坐在电脑前与一些自认机智的傻子夸夸其谈,收钱收得十分舒心。而如今,身旁却只剩一个身体十六岁灵魂十九岁,年轻耿直到骗与不骗都没什么区别的小公主。
人生与鬼生的落差,往往就是那么不可思议。
不过有一点还是不错,就是不用再提心吊胆地四处躲藏,各种换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