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练字,不理顾娇。
院子里的哑奴却警惕地抓起一根棍子,挡在了柳一笙的身前。
看来柳一笙没少被上门欺负过。
柳一笙冷冷一笑:「退下吧阿奴,你打不过她。」
阿奴不退下,虎视眈眈地瞪着顾娇。
他年纪不大,和顾小顺同岁的样子,顾娇从兜里拿了一块糖递给他:「吃吗?」
阿奴眼睛一亮,有口水流了下来,但他没上前,而是死死守住自己的阵线。
柳一笙嘲讽一笑:「去吃吧,她要想杀你,不必如此麻烦。」
阿奴又犹豫了一番才把棍子放下,像小猴子似的唰的摘过顾娇递给他的糖块,彷佛慢了一秒就会被顾娇给算计似的。
他拿了糖后,掰下来一小口吃掉,剩余的都揣进了自己兜里。
「你来做什麽?」柳一笙问。
「你的药。」顾娇将一摞捆好的药包抛给了他,「最后一个疗程了。」
「可我已经不疼了。」他指的是自己的胆囊炎。
「不疼也要吃,这是疗程。」顾娇说。
柳一笙道:「我没钱。」
顾娇道:「知道你没钱,卖个消息给我,我就不收你的药钱。」
二人谁也没提赌约与簪花的事,彷佛一起将它忘了似的。
柳一笙练字的手一顿:「你要什麽消息?」
顾娇挑眉道:「你们柳家真的造过反吗?」
柳一笙呵呵道:「造过又如何?没造过又如何?」
顾娇摸了摸小下巴:「造过反的话,应该对皇宫很了解,譬如……有什麽办法能进入皇宫?」
柳一笙:「……」
另一边,黄公公领着萧六郎往东宫而去,眼看着要路过御花园了,萧六郎的步子突然顿了一下。
黄公公问道:「萧状元,何事?」
「没有。」
他好像听到猫叫了,十分细微的声音,却令他汗毛都紧了一下。
黄公公笑道:「没什麽事,咱们就赶紧走吧,别让太子殿下等急了。」
萧六郎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
不远处的榕树上趴着一只白猫,正享受地啃着树上的小鱼干。
二人穿过了御花园,即将路过那株榕树,忽然间,御花园的另一个入口奔来一个小宫女:「哎呀,不好了不好了!来人啦!」
萧六郎转过身去。
黄公公眉头一皱,指了个身边的小太监,道:「你去看看出了什麽事,我带萧状元去见殿下。」
「是。」小太监麻溜儿地去了。
哪知那个小宫女竟然推开他,一路奔到黄公公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黄公公!您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求求您救救我家殿下!我家殿下快不行了!」
「她是谁?」萧六郎问黄公公。
黄公公气坏了,试图挣开那个小宫女,小宫女却将他的大腿抱得死紧死紧:「黄公公!救救我家殿下吧!」
黄公公气急败坏道:「你家殿下的事,杂家如何管得着?你得去禀明陛下!」
小宫女哭道:「我若是能见到陛下,又怎会求到您的名下呢?求您带我去见太子一面!我家殿下虽是质子,可到底是陈国皇子,你们不能对他不管不问呐!我家殿下都病了好久了!」
「出了什麽事?」
正在御花园附近散步的宁王妃也听到了动静,她在下人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庄贵妃十分看重宁王妃这一胎,特地向皇帝求了恩典,允许她在自己的永寿宫养胎。
黄公公看到庄贵妃走过来,又看看不远处的榕树,眸子里掠过一道暗光,暗骂这小宫女坏事。
陈国质子病了就病了,来这边是做质子的,不是做皇子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气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