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半罐子蜜饯是被鬼吃了么?
还能不能有点祸国妖后的脸面与自觉了?
老祭酒叹气。
也难怪阿珩放心把妖后带在身边了,就冲妖后如今这副样子,还真构不成什麽威胁。
就是苦了他了。
一天天的,不是被打劫就是背黑锅,晚年凄惨!
却说安郡王与顾娇道别后,先去了一趟医馆,找妙手堂订了一批金疮药。
今天惹她生气了,照顾一下她的生意哄哄她。
之后安郡王乘坐马车回了府。
庄太傅已在花厅等着了。
因着太后的事,庄太傅操了不少心,人都苍老了不少。
「祖父。」安郡王进屋行了一礼。
庄太傅老神在在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沉着道:「怎麽这麽晚才回来?跟踪了一整天吗?」
安郡王垂眸:「没有,回府的路上买了点东西。」
庄太傅闭了闭眼,深呼吸,缓缓吐出:「他的行踪可有异常?」
安郡王回禀道:「他去修葺完毕的索桥那里看了看,应当是在看索桥的质量。」
索桥是顾侯爷负责修葺的,据说顾侯爷最近让老侯爷揍惨了,在家闭门养伤,老侯爷会去替他查看索桥倒也说得过去。
但老侯爷绝不是个简单的武将,他是一个有勇有谋的老头子,他走一步就在算着十步之外的事。
庄太傅怀疑老侯爷揍儿子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能借代儿子办事为由光明正大地四处查看。
毕竟工部的事情太多了,遍布京城各大角落,老侯爷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会被人怀疑了。
当然那是别人,不是庄太傅。
庄太傅狐疑地蹙了蹙眉:「就只看了索桥?没做什麽别的?譬如,见什麽人?偶遇什麽事?」
偶遇了静太妃……和顾娇。
安郡王埋在宽袖下的手不着痕迹地抓了抓衣摆:「他在寺庙附近走了走,没遇上什麽人。」
庄太傅摸了摸胡子,沉思道:「这就奇怪了,难不成他真是去检查索桥的?」
安郡王垂眸。
安安静静没有接话。
生平第一次,他对祖父撒谎了。
安郡王一直乖觉,八岁送他去陈国为质,他一句怨言也没有,这些年更是为了家族呕心沥血,庄太傅一时间倒也没怀疑他在撒谎。
庄太傅摆摆手:「你下去吧,顾老侯爷那人十分警觉,你今日盯梢他一次只怕已经被他发现了,下次你就不要去了,我会换个人。」
「是。」
安郡王行了一礼,走出花厅。
「哥哥!」
路过垂花门时,庄月兮突然从大树后走了出来。
安郡王看看她,又回头看看花厅,问道:「你怎麽会在这里?」
庄月兮一双美眸都是他:「我等哥哥。」
「我累了,先回院子了。」安郡王身心俱惫地说,说罢,与庄月兮抆肩而过。
庄月兮的目光追着他,上前一步道:「哥哥为什麽不说实话?」
安郡王步子一顿,回头警惕地看着她。
庄月兮委屈又不解道:「哥哥明明看见老侯爷和……」
「闭嘴!」安郡王厉声何止庄月兮。
庄月兮一愣。
安郡王是个温润如玉的美少年,他的骨子里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温柔与教养。
他很少如此疾言厉色。
「你跟踪我?」他眉目一片冰冷。
这样的安郡王无疑是陌生的,可事实上,这才是真正的他,在陈国无数的阴谋诡计这下活下来的他。
「我没有。」庄月兮被这样的安郡王吓到了,慌忙摇头,「今天女学没课,梦蝶叫我去上香,不信哥哥去问她。」
「她也看见了?」
「她没有。」
庄梦蝶那个草包,只顾着拜佛和吃斋菜。
「你想告诉祖父,就去吧。」安郡王疲倦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庄月兮的心都是痛的。
她不会告诉祖父啊。
她怎麽舍得让祖父责罚哥哥?
她只是不明白哥哥为什麽要隐瞒?怕给那个女人带来麻烦吗?
是她,是她让哥哥变了。
哥哥开始对祖父撒谎,开始凶她,开始变得不像从前的哥哥。
都是那个女人害的!
庄月兮的手指一点一点捏紧了。
--
老侯爷最终还是被皇帝给惩罚了。
皇帝罚得还挺重,虽说老侯爷打自己是无意的,可他差点打了小神医却是故意的。
正因为皇帝感受到了这一鞭子的疼痛,所以才能生动地想象若是打在了小神医身上会是怎样。
宣平侯也一并受罚。
老侯爷与宣平侯都是武将,抽他俩鞭子和挠痒痒一样,皇帝於是罚他俩抄兵书。
罚武将抄书与罚文臣打板子是一样的,都让人痛不欲生。
老侯爷跪在金銮殿的偏殿,看着一桌子兵书与毛笔,头都大了!
宣平侯却不咸不淡地将毛笔往桌上一扔。
抄狗蛋!
找儿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