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把老太太没来得及藏起来的盘子拿了过来,「您又偷吃蜜饯了,不是说了您年纪大了,不能吃太多甜食?」
「哼。」老太太被抓包了,幽怨地撇过脸去。
官兵们并没有麻风病人的画像,但是,上头讲了她的特征,说她的脸上与手背上都已经出现了麻风红斑,脸色蜡黄,精神不济。
眼前这老太太除了年纪对得上,别的哪儿都不一样。
没有麻风斑不说,还气色红润,精神好得不像话。
麻风病是治不了的,有些药方能延缓发作,但绝不可能在短短十日之内让对方恢复得这麽好。
官差们的疑心去了大半,又看萧六郎对老太太没有半分避讳与嫌弃,就更觉得不大可能了。
但为首之人不敢掉以轻心,他又去了灶屋,指着炉子上的药罐子道:「谁的药?」
萧六郎道:「我的,我有腿伤,这是去镇上医馆抓的药。」
「药包给我瞧瞧。」对方道。
顾娇去拿了药包过来。
那人拆了一包,在里头发现了三七。
三七是一味十分常见的活血化瘀的药材,习武之人对它都不算陌生,另外还有红花,也是常见伤药。
有了这两味药材,基本可以确定不是治疗麻风病的了。
「你叫什麽名字?」那人问道。
「萧六郎。」萧六郎正色道,「如果几位官爷若对我身份有疑虑,可以去天香书院找院长查我的户籍。」
那人眉头一皱:「天香书院的院长?他可姓黎?」
「没错。」萧六郎道。
官差们交换了一个眼色,对萧六郎的态度客气了些。
一般来说,查户籍不必跑去院长那里,萧六郎特地把他搬出他,就是在告诉他们,他是黎院长要罩着的人。
萧六郎虽然不愿做院长的徒弟,但并不妨碍他狐假虎威。
脸皮厚起来,完全没压力。
黎院长的名号还是很好用的,官差们又例行公事问了几句之后便收兵离开了。
但官兵们并未走远,而是派了一人悄悄折回去,进了隔壁薛凝香的家。
「隔壁的老太太真是那小子的姑婆?」
「是。」
「什麽时候来的?」
「就前几天。」薛凝香说。
「我怎麽听说是十天前?」官兵紧盯着薛凝香的眸子问。
薛凝香正色道:「听谁说的?我住隔壁我怎麽不知道?」
官兵看了眼薛凝香怀中抱着的一岁大的儿子,眸中冷光闪过,但最终还是离开了。
薛凝香后背冷汗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