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家长谷庸随后就求婚,郭玉婷此时恨不得马上嫁出去打别人脸,她几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婚嫁就要谈彩礼,谷家半点不含糊,给了礼金66万,还说买了市中心大平层给夫妻俩住。那时候郭家还没被姜大伟给养大了胃口,这个不大的地级市,别说66万,16万的礼金都没有,不但全家乐颠颠的把婚事给办了,还宣扬的人尽皆知。
结果等着真过了日子,郭玉婷才发现压根不是这回事。大概是结婚了人也到手了,很多事都不用瞒着,也就断断续续地说出了真相。郭玉婷这才知道,那别墅那车压根不是他家的,是谷庸他二姑的,人家出国了,让他爸妈帮忙看房子,车子偶尔加油开开,别放坏了。他爸妈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就是普通的退休干部,当时分了两套房子,全都卖了,买了那套大平层,又买了那辆大奔,剩下的钱加上存款,全都花来追她和彩礼了。
你说他骗人吗?可人家从来没说过自己有钱。你说没骗人,可为什么在别墅接待她。
郭玉婷为了嫁个好人家,可是费尽心思,结果却成了这样,自然是窝囊急了。可立刻离婚也不成,她一怕丢脸,二还有个顾虑,初嫁都这么难,谁知道二嫁怎么样,于是就成了现在走一步看一步的状态。
到了今年,谷庸生意失败,彻底做了个家里蹲,大奔的油钱都出不起了。她也是要面子的人,没办法了,才带着谷庸抓着这个机会来了秦城,想从妹妹这里找条出路。待了没两天,谷庸嫌丢脸,自己回去了,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可万万没想到,居然被亲妹妹笑话了。
郭玉婷心里怒火滔天,可脸上却波澜不惊,她就这点好,嫁了个西贝货,也能半点口风不漏。她深吸了口气,就一句话,“亲姐妹,我不跟你计较。”说完,回屋了。郭聘婷被她这样气的半死,原本想去看孩子,可又想着请她妈道歉的事儿,就没走开,打了个电话给医院后,一心等着。她就不信,回去跟妈说,她妈能饶得了郭玉婷。
姜晏维可不知道,他爸在家里弄出了这一出,不过就算知道,他现在也就说声该,反正郭家人,在他眼里都没好人。郭聘婷是嚣张,她妈是跋扈,至于她那个二姐,姜晏维见得不多,倒是挺客气,可八成因为立场不同,他总觉得郭玉婷跟笑面虎似的。
如今,他的注意力现在都在霍麒这里呢。
霍叔叔说要管他到底,虽然知道这有点重色轻爹吧,但姜晏维不得不承认,仿佛这话一出,刚刚的那些不爽,那些跟他爸越走越远的别扭难受,还有那种天底下家庭那么多,为什么只有我家这样的孤独感,都……好点了。
他自我检讨了一下,觉得大概其他是缺爱了吧。
嗯,真挺缺的。
其实父母离婚这种事,他从小看多了,这事儿多普遍啊,不仅仅这个圈子里有,普通人家也不少。他爸妈离婚,他开始是气愤于他爸的出轨背叛,但没觉得不离婚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他妈不想忍,那就不要忍,他妈又没有做错事,干嘛活受罪?等着离婚后,他妈原本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还是他鼓励他妈去北京找朋友,甚至在那儿重新开始的。
那时候他是觉得他妈不在了,少点什么似的,但因着天天跟郭聘婷斗法,又高三挺忙的,感觉没那么明显。后遗症是最近才出现的,就是姜宴超出生以后。似乎一切都变了,他爸不但没时间搭理他,还开始跟着郭聘婷站一起了。
我们?多可笑的一个词啊,他真不知道大人们怎么会这么残忍,你出轨了,你离婚又结婚了,你组新家了,你又生孩子了,虽然他闹腾也知道这是他爸的自由。可为什么要对着他用我们这个词,那他是什么?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是被硬生生地从一个家庭中挤出来的吗?
操他妈的我们。
他难受的想折腾周晓文也在这儿,他也想跟别人是我们,我们一起罚站,我们一起叫家长,而不是,我一个人罚站,我一个人叫家长,我一个……我就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