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有射灯开关,江淼壮着胆子按开了,房间里霎时间闪耀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差点把他照的魂飞魄散。
江淼走到这一步,真的是很累了,到卧室见到大红色的床单被罩和涂了玫瑰花的墙面时,已经无心再吐槽了。
“金世柔,你个贱人就是生来克我的……”
回到医院的时候,江父江母都还醒着,为了方便照顾,江淼找了找关系,叫他们俩住在一间病房了。
见儿子回来,江父打氧都更有劲儿了,自己手臂支撑着爬起来,迫不及待的说:“见到小金了吗?你们谈的怎么样?”
江淼现在提起那个名字就觉得头疼,再想起今天的经历和家里魔鬼改造过的装修风格之后更觉得心肝脾肺肾都难受起来:“爸,先别提她了,好吗?”
江母敏感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可别瞒着我们!”
江淼现在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和疑问,虽然暂时没人可以一起分担怒火,但倾诉一下疑惑还是可以的。
“金世柔之前联系我,说给家里装修一下,”他把自己用手机拍的照片给江母看,难掩嫌恶的说:“我回来一看,这可真是……”
“这可真是太温馨了!”
“……”江淼:“?????”
江母接过手机来回翻看,一直阴沉着的老脸都显露出几分笑容来:“我就不喜欢你之前那种装修,阴惨惨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看看这个,多棒啊,又喜庆又有氛围,客厅里这幅壁画最好,家和万事兴啊……”
“……”江淼:“?????”
江母把手机递给丈夫,说:“老江,你也看看!”
江父还记得自己跟金世柔的深仇大恨,现在就表现的格外看不上,轻蔑的撇了撇嘴,翻看之后说:“也就那样。”
顿了顿,又说:“那个家和万事兴整得挺好看的。”
“……”江淼:“?????”
这令人绝望的老年审美。
江家三口人正在这儿讨论着装修风格呢,金家人就直接杀过来了。
江父江母打心眼里就看不起这小门小户出身的人家,见状还以为金父金母是领着女儿来道歉的,被子往上一拉,打算摆摆架子。
金母年轻时候是个能跟人对骂三百回合的夜叉,现在老了也功力不减,先把房间里的两把椅子拖过来叫自己和老伴坐下,然后就抬了抬下巴,示意女儿说话。
燕琅就慢慢走上前去,在江淼的注视下,用那种温柔之中带着坚强的语调说:“我今天是来谈离婚的。”
一句话炸醒了两条死鱼,江父江母立即就弹起来了,连江淼也不禁变了脸色。
“离婚?”江母惊诧道:“这,这怎么行呢!”
虽说她促成这桩婚姻的目的是希望金世柔能用自己的温柔和体贴温暖儿子的心,但她绝对没想过叫自己儿子的第一段婚姻这样草草收场!
结婚两个月都没有就要离,这难道是什么好名声吗?!
江父江母满脸的不情愿,江淼眉头有些不耐的皱起,说:“金世柔,别的事情就先放放,现在我爸妈还病着,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离婚自由是《宪/法》规定的公民权利,我谈离婚怎么就是胡说八道了?”
燕琅双手抱胸,下巴抬起来一点,说:“江淼,结婚第二天就走人的是你吧?结婚之后不许我打电话给你的是你吧?结婚两个月一个信儿都没给我的是你吧?我想离婚,这有错吗?你要是愿意,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去法院起诉,就是不知道你们江家丢不丢得起这个脸了。”
江淼嘴角冷冷扯动一下,说:“金世柔你不要转移话题,我跟你谈赡养父母的事情,你就倒打一耙说离婚,我妈住院了,你这个做儿媳妇的都不来看一眼,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
这会儿时间还不算晚,走廊里来往的人也不少,一见金家一家子人气势汹汹的过来,就知道有热闹可以看了,虽然没人好意思进病房围观,但是都猫在门外窗外偷听偷看。
护士长领着人来给江父江母换药,还是先把门外的人请走之后才进去的。
江淼理直气壮,燕琅就更不虚了:“江淼,做人要讲良心,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知道什么叫以己度人吗?你平时是怎么对我父母的你还记得吗?结婚那天你连声爸妈都不肯叫,搞得他们下不了台,现在你要求我跟个丫头似的伺候你妈?你怕不是得了鸡瘟,脑子给烧糊了!”
这话一出,连江父江母脸上的嚣张气焰也淡了大半。
江淼被她三言两语给噎住,脸色青白不定一会儿,又心虚的降低了一点声音,说:“那你也没必要做的这么绝,连来看看老人都不肯吧?!”
“现在又变成我做的绝了?还看看老人?我爸妈年纪比你爸妈大好吧,你什么时候见我爸妈找你陪床照顾了?”
眼见着江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燕琅心里边那口气也就越来越松:“你妈是昨天住院的,对吧?”
江淼说:“是。”
“她昨天住院,到现在也才是第二天,敢情在你心里我只有抛下一切第一时间到这儿来端屎端尿才是个好儿媳妇?”
燕琅反问道:“那你呢,江淼,这儿躺着的是你亲妈,昨天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照顾她呢?”
江淼说:“我第一时间推掉了工作,然后飞回来看她,这还不够吗?”
“怎么,就你有工作,我没有?”燕琅适时的红了眼眶,控诉说:“我带着五十个学生,他们马上就要组织考试了,这种时候你叫我什么都不管,先到这儿来看你妈?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叫我做?江淼,我们的三观和价值观完全不一样,没必要继续在一起了,痛快点把婚离了,好吗?”
江淼说的根本站不住脚,现在一一被人怼回去,脸上实在是挂不住,外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自觉丢脸,拉了燕琅一把,忍气吞声道:“回家再说行吗?在这儿闹有意思吗?”
“为什么要回家说?”燕琅说:“我又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怕别人看吗。”
江淼脸色阴沉下去:“金世柔我警告你,你别得寸进尺!”
“简单啊,”燕琅斩钉截铁的丢下两个字:“离婚!”
江淼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转向金父金母,纡尊降贵道:“爸,妈,你们就看着她这么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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