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一顿,又道:“当然还有别的,汉代的朱博你知道吧?”
杨炯有些尴尬,如实道:“不知道。”
“以后可以看看,”傅海林道:“朱博和尚方禁,不过你现在年轻,脾气胜一点是好事,人硬气了脾气可以收,但要软了就很难扶了。”
杨炯这会儿才算清楚的认识到傅爸爸为什么会担心自己做不好。自己的确差的太多,不仅考虑不周,连他说的大道理也只一知半解,但是大约的意思能明白。
他想了想忍不住道:“看来我的问题不只是缺经验,考虑问题的角度也不对,还是拿着员工的思路考虑老板的问题。”
傅海林哈哈大笑,语气轻松道:“慢慢来,你比我预料的要好不少,对刘负责人这事处理的也不错,做管理最主要的就是要把权利抓自己手里,一是财务,二是人才。你年纪小,在这小公司里历练历练,放心做就行。等练好了,我再找个机会安排你到这边来。”
杨炯没想到这一茬,顿时吓一跳,对傅海林道:“不用不用,我这边还没弄好呢。”
傅海林也不当回事,笑了笑,顺口道:“元旦那几天惟演放假吗?放假的话你俩一块回家里吃个饭吧。这孩子不孝顺,得靠你揪着他。”
杨炯犹豫了一下,不忍心拒绝,嗯了声道:“那等我出差等回来后问问他。”
他这边挂了电话,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复杂。傅海林俨然拿着他当自家人在培养,可是他和傅惟演之间的关系却愈发不稳定,倒是有一点贯穿始终的——他之前因为傅惟演太优秀想要努力追上,现在目标变了,他不再想追上谁,而是自己给自己点底气,同样是要大步往前,不能后退。
下午的时候杨炯提前回家,把家里的水电煤结算了一下,预先存了些钱进去。
碰巧傅惟演又来电话,叮嘱他:“下午你一定要回家。”不等他回答,又接着道:“你回家坐着就好,晚上我做饭。”
杨炯过了会儿才明白过来,昨天他和傅惟演说了半天,敢情傅惟演理解的是他不想做家务。这让他觉得自己无处使力,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叹气道:“你好好工作吧。”
傅惟演问他:“你现在在哪儿?”
杨炯道:“在家。”顿了顿,也没继续解释。
傅惟演那边松了口气,以为他想通了,忙高高兴兴地挂了电话。
这天工作也意外的顺利,下午的手术不多,新收的病人情况也都很好,傅惟演按时按点的下了班,回家路上又拐道去了菜市场。
他没想好晚饭做什么,对着青菜看一样买一样,很快手里拎了七八个袋子。路过猪肉摊子的时候,嫌弃地往一边躲了下,走出两步,又犹犹豫豫地拐回来,琢磨着割点肉。傅惟演不太能区分什么肉炒菜好吃,又怕像上次买鱼似的被摊主糊弄,干脆里脊肉五花肉一号肉一样来了一大块。
车的后座被他堆的满满,傅惟演开出两步从后视镜里瞅瞅,越看越觉得自己像是个菜贩子。
等回到家,杨炯却不在。傅惟演琢磨着杨炯可能出去有事,心想自己正好趁这点时间做起来,万一做瞎了还能赶紧扔掉,总比现场丢人的强。
他把东西搁在厨房门口一字摆开,又拿了pad过来,一样样相面似的瞅半天,最后好歹拼出了几个,西红柿炒鸡蛋,土豆炖茄子,还有个难度高一点的上汤娃娃菜。
洗菜点火,上锅做的时候问题挺多,菜谱上的香料太多,家里没有,傅惟演只能一边懊恼,一边自己叨叨,要是不好吃了就是缺这个缺的。中间还因为油太热了,锅里着了一次火。
傅惟演忙的顾头不顾腚,又急又忙,大冬天的出了一身汗,发梢湿哒哒的像是洗了个澡。可是一直等他把菜都做好装盘了,杨炯也没回来。
他有些诧异,给杨炯打电话,那边正在通话。傅惟演只得又坐回去,过了会儿突然一个激灵,急匆匆一把推开了次卧的门——杨炯的行李箱不见了。